孙子期心下翻涌,全身都被禁锢着,只能泄愤似的去咬那人突起的喉结。
不料,却迎来了更孟浪的动作。
玻璃墙外,一道闪电极快地划破天际。
孙子期红着眼角,整副身心都被强烈的罪恶与渴望没了顶。
而夜,才将将过半。
***
第二天。
孙子期醒过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她身上的家居服穿得好好的,独自躺在余城纯白色的大床上。
余城不在。
孙乐童也不在。
她急忙起身下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末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昨晚的荒唐事。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歇了许多,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甚强烈的光线透过玻璃外墙照进房子里,倒也有几分适宜。
孙子期赤着脚走下了旋转楼梯。
客厅处空无一人,她茫然地环视了一圈。
“麻麻,我们在上面!”
突然,孙乐童清脆的童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孙子期抬头一看,右边一面书架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露出了后面一面人工攀岩墙。
余城虚扶着孙乐童胖乎乎的小身子,任由孙乐童手短脚短地从底下的岩点往上爬。
孙乐童太小了,余城没帮他绑安全绳索,孙子期看得心里小小一惊,急忙骂道:“你快他放下来!他怕高!摔到了怎么办!”
余城闻言挑了挑眉,转头问孙乐童:“许,你怕高?”
孙乐童害羞地点点头:“有一点点怕。”
“怎么不早说?还跟着过来。”余城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把他从岩点上抱了下来。
孙子期刚下来地面,这会儿又急急忙忙顺着楼梯往上面走。
余城一手扛着孙乐童,一手要去搂她的腰,嘴上道:“这么担心做什么,我的种,我还能让他摔到不成?”
孙子期头皮发麻。
……什么叫他的种?
她憋着气,把孙乐童从他手中抱了过来,一言不发地下楼。
余城斜着嘴角笑了笑,也跟着下去了。
“你去刷牙洗脸,我给你做三明治?”
下到一楼,见孙子期把孙乐童放了下来,余城征询意见似的问了她一声。
回答他的,是浴室震天响的摔门声。
余城耸了耸肩,低头对站在自己旁边的孙乐童道:“你妈脾气真差。”
孙乐童皱了皱小眉头,有点抱歉似的:“麻麻平时不这样的。”
“嗯。”余城摸了摸鼻梁,赤脚往厨房的方向走,“怪我。”
***
孙子期洗漱完毕,出了浴室门就要拉着孙乐童回家。
余城端着一盘三明治跟三杯牛奶挡在大门口,一脸慵懒:“先吃早餐。”
孙子期冷冷地乜着他,不说话。
“你想走下山?”余城笑了笑,“吃完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孙子期不为所动:“现在。”
余城很有原则:“先吃早餐。”
孙子期于是又不说话了。
“我们谈谈?”余城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孙乐童,漫不经心似的低声问了一句。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孙子期讽刺道。
“喂,许,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再回答一遍。”
余城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拿自己手里的玻璃杯冰了冰孙乐童的小脸蛋,平声道:“你老子呢?”
“老子是什么?”
孙乐童啜了一口牛奶,眨了眨大眼睛。
“你的爸爸。”余城蹲下身子,平视他,低沉道:“他去哪里了?”
即使有所预感,但此时此刻,孙子期的心还是狂跳着,提到了嗓子眼。
孙乐童怯生生地看了看余城,又抬头看了看孙子期,两个大人的表情都隐隐地绷着。
不知道蜀黍为什么会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孙乐童突然有些不安。他不自觉地蹙着小眉头,握紧了手里牛奶杯。
过了很久,才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把拔,去天堂了。”
时间,在这一刻突地紧缩了起来。
随即,缓缓摊开。
余城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轻轻地摸了摸孙乐童的小脑袋,他扯着唇角,像是在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闪着异常锐利的光。
“你妈又胡说八道。”
那个低沉的声音轻嗤了一声。
——他哪里是什么能上天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