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卡洛琳教授。”出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年龄在五十左右,有些秃顶的,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的男人,他是实验心理学系的主任,旁边还有几个学生,应该是学生会主席等人,他们的面部轮廓很深邃,金发碧眼,穿着休闲,很有学生的蓬勃朝气。
与路西绽一同做讲座的还有两个极富盛名的心理学教授,他们年岁比路西绽长很多,是她的前辈,讲座在第二日,他们可以稍作休息。路西绽住在一个星级酒店里,她眸色深沉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潮拥挤,轻轻呼了一口气。
有些事,是时候面对了。
这也是她这次出国的最主要目的,演讲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主要的,是为了演讲结束后的美国之行,她回到电脑桌前,看着方才收到的邮件,眉头紧蹙。
“we.——offbi,avis.”
十年前的点点滴滴,像影片一样在她的眼前放映,当时爆破的声响,当时那人在自己耳畔充满了魔性的恐吓,当时现场众多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以及贺兰秋白崩溃倒地的绝望。案子结了,那****狂魔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那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为何会造成那么多人的死亡,却只有路西绽知道。
那是一段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忆起的往事,比梦魇还要来得更加可怕。恶魔已经露出了它丑陋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将她吞入腹中。
“姐,姐!”
随着孟流琛的呼喊,路西绽从噩梦中醒来,孟流琛手里握着纸巾,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路西绽发白的嘴唇,他几乎要吓坏了。
路西绽睁着无神的双目,问道:“去哪里。”
“这是去剑桥大学做讲座的路上啊,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路西绽知道,不是噩梦。如果是噩梦,她眼前的面孔不会那么的清晰,方才,她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眼底里对自己的怨恨,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她们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地语气在自己的耳边呼喊:“hell.”
她听到那个龇牙咧嘴的男人捏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又一边地对自己说:“.youydaling.”
“姐,你是不是……”孟流琛皱了皱眉,看着她光洁的手,“你的戒指呢?”
路西绽不答他,闭着眼睛,握紧了双手。
“是贺兰秋白让你来的。”
孟流琛一时没了声音,车里很安静,路西绽倚靠着车背,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此时的孟流琛,与先前那个总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判若两人,他攥紧双拳,低声说道:“如果我真的不想来,没人能逼得了我。”
孟流琛被安排在会堂的第二排,跟学生们一起听讲座,他的姐姐作为唯一一个东方人,还是最年轻的东方人,讲起弗洛伊德时的神采飞扬令他骄傲,她甚至一眼都没有低头看过演讲材料,用一种轻松的方式跟台下的同学们分享着自己的经验,时不时得获得年轻男孩女孩们雷动的掌声,孟流琛先前从未接触过心理学,虽英语很好,可专业名词听
起来还是很吃力,不过路西绽讲得很有趣,一点也不枯燥,更不会有故弄玄虚之感,很容易提起别人的兴趣。
讲座结束后,孟流琛扬着一脸笑容打算跟姐姐说一些祝贺的话,却被一个留着一头红发的女人抢了先,他看着那个女人向路西绽走近,看见路西绽的脸色,由冰冷,变为了阴郁。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