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转兜兜到了第三日,原本是谢青岚回门的日子,谢青岚父母双亡,也没个去处。分别去了端敏公主府和齐王府一趟,齐王太妃和端敏对自己照拂颇多,更是疼爱自己如珠如宝,谢青岚还没有那样不识趣,将两人的心意弃如敝帚。
傅渊一向待谢青岚颇为上心,如今两人又是新婚,感情笃深。先去齐王府,与太妃说了一会子话,这又转去了端敏公主府。
刚进了门,已有端敏身边的大宫女苍云翩然而来,见谢青岚和傅渊相携而来,已然含笑道:“谢姑奶奶和丞相大人来啦。”又转头打发了小宫女去知会端敏,“大长公主今日才起身,只怕现在出不来待姑奶奶了呢。”说着,将两人引到了花厅,“姑奶奶和丞相大人暂且等候一会子呢,可用过早膳了?若是不曾,婢子这就吩咐下去。”
“吃过了,不劳苍云姑姑费心。”谢青岚一壁含笑,一壁转向傅渊,脸上笑容就更浓了。苍云也是嫁过人的人了,知道小夫妻间新婚有说不完的话,等人上了茶,去了。
待门被关上,谢青岚一改方才端庄贤淑的样儿,顺势倒在傅渊怀中,勾着他脖子,哼哼唧唧的不肯消停。后者顺从的抱着她,玩味笑道:“这样不知礼,一会子叫公主笑话可了不得。”
“才不会哩。”谢青岚撒娇道,“你以为娘和你似的,成日嫌我。”
“娘?”傅渊微微挑眉,轻轻蹭着她的鼻尖,“何时认的娘?”
“才不告诉你。”谢青岚笑红了脸,坐好了身子,绞着衣角,一派小女儿情态。
正待说话,门前人生却渐渐嘈杂起来,不多时就见端敏推门而入,发中两边分簪一支累丝嵌红宝石金步摇,她容色清冷如同瑶华仙子,带了这首饰,倒像是沾染了些世俗之气。
谢青岚忙起身笑道:“娘。”又见褚霄紧随其后,一时也有些害羞,红着脸轻声唤了声“爹爹”。
傅渊倒是比她从容得多的,起身施礼:“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对于这便宜女儿女婿,端敏夫妇也很是受用,但傅渊实在不比谢青岚的亲厚,客气了几句。四人落座,谢青岚倒是纳罕起来:“怎不见青萝……”
端敏抿唇微笑:“你知道阿肃前几日去往南疆了,怕她伤感,也就只留了一封信,不曾与她告别。倒是受了风寒,现在还躺着呢。”
“受了风寒?”谢青岚有些急切了,“那青岚去看看她吧……”
“别去了,你身子也不好,仔细过了病气。”褚霄口中很是随意,仿佛谢青岚真是他亲生的闺女一样,“况且今日回门,哪有撇下夫君自个儿去与妹妹说体己话的理儿?”
谢青岚称是,端敏又握了她的手,低声道:“可去向淑妃母妃请过安了?”见她点头,这才笑得欣慰,“做人不能忘了根本,你总是晓得的。”又笑道,“驸马且陪女婿说说话,我还有体己话要与女儿说哩。”说罢,携了谢青岚往外去了。
一路出了花厅,过了二门,进了端敏自己的院子。谢青岚来公主府的时候不多,也是第一回来这里,屋中陈设颇为素雅,多宝格上分别陈列着青花瓷瓶、珐琅香炉等物,更是有些风雅之意。
端敏携了谢青岚坐下,这才说道:“你也别怨娘不将傅渊当做自己人,他待你虽好,但这话,还是莫叫他听了好。”顿了顿,“你与他成婚那日也是宋驰与赵蕴莲成婚之日,他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主儿,那日丞相府冷清,洛阳侯府可是人来人往,足足到了二更才散去了。连现在,坊间都在拿你们作比,你可要放宽心思。”
“女儿省得,排场什么的,若是一昧求排场,还不如直接进宫,虽是继后,但迎进去的礼仪却也比寻常人家好了许多不是?”谢青岚笑罢,又挽着端敏的手,“娘总是疼我的。”
“我自然是疼你的。”端敏一叹,又转移了话题,“你既然肯唤我一声娘,便要知道,我与你爹爹都是给你撑腰的。傅家人口简单,虽说朝中开罪人多,但好歹也是个好去处,阿萝可没有这样好的命运了。”
虽说唤了端敏一声娘,但谢青岚也知道,端敏看得起自己才给的体面,自然不会恬不知耻的去跟褚青萝比地位,况且褚青萝这傻丫头也是个痴儿,那样明艳似火的人,又怎会因为刘肃离京这样伤神的?
但端敏不说,谢青岚也不戳破。这干娘和干女儿之间,即便是有所谓的亲情维系着,但若没有粉饰太平,只怕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屋中气氛有些怪,端敏又笑道:“算来,你成婚了,掌家的事,你有云舒帮衬,也不需我说什么。单只一点,养好了身子,生个大胖小子才是。”也不顾谢青岚当场红了脸,一双和褚青萝如出一辙的丹凤眼之中蓄满了笑意,“另者,对待你夫婿,可要上心才是,我一会子给你些绣样,你带回去,也好与傅渊做些贴身物件。”
母女俩絮絮不止说了一会儿,谢青岚和傅渊被留下来吃了中饭,其间褚青萝还是来了,虽说小脸有几分蜡黄,但精神还算是可以。见了谢青岚,她也多了些活力,缠着要说些话,又被傅渊笑着横了一眼,虽不在意,但人家老公不舒服了,还不识趣点?
这中饭褚青萝才被深深的伤害了——捡了个便宜姐姐,本来是高兴事,但是傅渊这姐夫讨人厌极了,不动声色的把姐姐视线抓回去,还没等姐姐恼,就笑得无比宠溺,堵了姐姐的话;那头爹爹扒拉了一盘虾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