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几乎在一瞬间充血了。谢青岚瞪着和傅渊同行的刘寻,一股子怒意在心间氤氲。刘寻!刘寻!谢青岚又怎可能忘记呢?那日火场之上,许覆那冷静而严酷的面容,站在火光之中,像极了西欧的死神,冷酷如冰。

而许覆的意思,就是刘寻的意思。他要自己的命,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那都是要自己的命!

因为那股怒意,谢青岚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不觉手被陆贞训托住,谢青岚这才转头看向她,见陆贞训满眼的担忧,只好放松下来:“叫你担心了。”

陆贞训毕竟是不知道的,若是叫她知道,那便是节外生枝。刘寻这怂包,能力不大,但那坏水可是真真的装了一肚子,这样想着,谢青岚展眉一笑:“我没事,咱们先回去吧。”

陆贞训轻轻看了一眼谢青岚,抿唇道:“可是他做的?”见谢青岚摇头,更是笃定了心中的念头,也不去揭破,心中虽是担心,但也明白这事实在不是自己能够管的,当下随着谢青岚正要走。

“安阳女侯。”不料刚转身,便见许覆横在面前。谢青岚给惊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又见许覆向自己一揖,“安阳女侯没事就好,许某一直听闻女侯爷死里逃生,想要向女侯祝贺,没成想,却一直没有时日。”

谢青岚差点死在许覆手上,现在看着他除了怕,就是满腔的愤怒,握了握拳,还是决定不要发作:“不劳许都统关心,本侯吉人自有天相。”又笑得很是虚伪,“说来,本侯还要感谢许都统呢,若非都统相助,我如何能够那样快与夫婿团聚呢?”

这话实在太虚伪了,许覆也不在意,看着谢青岚,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苍鹰一般,很是渗人。陆贞训微微敛眉,握一握谢青岚手:“安阳女侯已嫁为人妇,许都统这般看着,未免叫人笑话,对安阳女侯也有诸多的不公。”

许覆倒是很知趣,顿时顺坡下了,拱手道:“许某唐突了,还请安阳女侯恕罪。”

恕罪恕罪,恕个大头鬼!差点死在这货手上,谢青岚还有那种气度要恕罪,真是活该被乱箭射死!谢青岚冷冷地哼了一声,携了陆贞训就要走。

还没来得及去,身后已经传来了刘寻的声音:“青岚原来也在,怎的这样急切要回去了?”

谢青岚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但更明白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转身看着刘寻,见他和傅渊并肩而立,微微摇着折扇含笑的模样还真像个公子哥。

“皇上金安。”谢青岚很不走心的行了个礼,“臣妇原本出来走走,现在累了,也就想要回去歇一歇。”

刘寻只是笑,目光缓悠悠的转向了陆贞训,满是惊艳,而后……就不移开了。陆贞训根本没在意这货的眼神,很是坦然,却也不与他目光相接:“皇上万福金安。”

“陆姑娘怎住在此?”刘寻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目光,但看着陆贞训那眼神实在是太红果果了。照理来说,这货啥美人没见过啊?对着陆贞训这样失态,实在是刷新了谢青岚对他的认知。和傅渊相视一眼,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承蒙傅相和妹妹照拂,免得叫臣女和弟弟被父亲祸害,这才挪到了府上。”陆贞训说罢,根本没有再理刘寻的意思,只是微微躲在谢青岚身后。

皇帝“嗯”了一声,旋即转头对傅渊调笑道:“朕还以为,阿渊意在效仿李后主。”

李后主的大小周后就是姐妹,虽说别人是亲姐妹,但这姐妹共侍一夫的话,也不是今日才传出来的。只不过,这话在古代,可真真是荤段子,更不说陆贞训还是闺女。

傅渊微笑着看着刘寻,话中讽刺意味颇浓:“皇上,表姐尚未出嫁,皇上这话未免叫表姐无法做人。便是臣也是心中惶恐,况皇上的意思,臣未必不知道。”说罢,又抿着嘴笑得十分纯良。

要是让谢青岚说实话,刘寻这货是不仅没胆子,还包藏着无比的色心,真是让人不齿。想了想,又觉得陆贞训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万一这厮一个想不开,那陆贞训就危险了。当下说:“既然皇上和夫君有这样的雅兴,臣妇和姐姐就暂且告退了。”

两人匆匆而去,隐隐还听见刘寻的声音随风而来:“阿渊,你可晓得,这么些日子,弹劾陆家的折子,可是从来没少过……”

这其实还真不怪别人弹劾,陆家这么多年了,干的哪叫人事啊?而现在,世家们动不了傅渊,也动不了科举,眼瞅着越王又要回来,世家们简直是百爪挠心啊,个个在暗中谋划着某种事,这些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也有不少不想闲着,大力的弹劾傅渊的党羽,陆家自然首当其冲。

陆家分家的事自然就被翻了出来,先是陆兆南为父不慈,然后有人说陆兆南瘫痪了神马的,又把这枪口转向了早就半身不遂的陆晖和现在当家的陆澄,那折子就和雪花一样飞到了御案之上。

而所谓的言官,那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他们的文化水平根本就是一般世家望尘莫及的。言简意赅的说,就是他们一旦开始骂你了,智商高点的,知道是在骂你,但是你还不了嘴;智商低点的,想半天都想不明白他们在说啥,更别说还嘴了。

而现在,陆家就是这被耍的人,至于陆澄和冯氏能不能抗住这雪崩一样的弹劾奏折,那就真不是别人能够预计的了。

*

将刘寻送走之后,傅渊很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见谢青岚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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