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蔡氏站在陆府门前,身后围着一大群吃瓜群众。她原本就年轻,含泪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惜,“且不说澄二爷只是侄儿,即便不是,老爷尚且未曾闭眼,哪有澄二爷说话的道理?况且老爷自从中风瘫痪之后,再也不过问府上之事,又怎会将先前的手书给你?”
她口中的“你”,指的就是冯氏。冯氏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身前一大群护院拉开架势,生怕这蔡氏恼了来伤了自家少奶奶。而陆显站在一边,端的还是叔叔的款,看着冯氏道:“原本我也不想什么了,但是你这样,委实让人齿冷。好歹也是一家人,你怎的忍心不给叔父一家活路?”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吃瓜群众们也是看事的不怕惹麻烦,纷纷表示这话有理,大有要给陆显撑腰的意思。
而看来喜欢看热闹,这根本不是二十一世纪人的特性,现在这群人,其中不少人在陆显当年闹出踩踏事件之后围攻陆府的,现在又调转了枪口,可谓墙头草。
而陆显更是觉得自己很有威风,看着立在冯氏身边的陆贞训:“你这逆女,眼看着老子落难了,便赶紧去抱堂兄的大腿不成?你的孝悌之礼是是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或是你娘根本没有教你这些?”
一听陆显还敢提到黄氏,陆贞训握了握拳,也不顾了面前的是自己的渣爹,冷冷说:“原来你还知道我娘,你气死我娘的时候,可曾想过她?”
而陆显现在是在用实力说明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脸上红也不红:“你不必与我扯,我只问你,你这逆女,可有半点将我当做你爹?”
陆贞训满脸的冷漠,等着陆显,半晌之后才冷笑:“从我娘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将你当做我爹了。”
这一声出来,众人纷纷哗然。陆显更是白了脸色,蔡氏尖声叫道:“你竟然不认生父?!”
“生父?”陆贞训冷冷道,“他既然不将我当做女儿,我又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况且,若论为父不慈,这世上他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陆贞训说罢,胸口不断的起伏,她总算是说出来了,即便被天下人唾骂,她也认了,至少能让自己心中好过些。想到黄氏离世前的模样,陆贞训还是笑了:“多年来你从未管过我姐弟二人,只知道在外厮混,整个陆家二房都是我娘撑起来的。而你,在皇上下令将你流放之时,你还从账上支走了五百两,若非如此,我娘怎会气急攻心早早去了?即便你不怜惜我娘和我姐弟二人,但是明知祖母为祖父所不喜,还打着祖母的名头去支钱,究竟安得什么心?”
冯氏见陆贞训是真的动怒了,赶紧拉住她,但陆贞训现在已经气红了眼,哪里肯住。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陆显为人夫为人父,从来未曾管过这个家,现在还有脸来指责别人?!
而现在吃瓜群众们的心态是——艾玛,居然有这样大的料!纷纷静下心来听着。眼看着方才“声援”自己的人们都不说话了,蔡氏赶紧要将场子找回来:“你还不住口,切莫找那样多的借口——”
“住口的是你!”陆贞训怒道,“既然你不要脸,我又何必给你脸?你往日嫁人,现在竟然伙同陆显佯作新妇嫁进我陆家,若非是你二人,祖父怎会这样一病不起?而现在,你还有脸站在陆府门前大放厥词,谁给你的脸面?另者,你父亲尚且健在,你就敢叛门而出自称无父无母另立女户,竟然有脸指责我不曾尽孝道!你配吗?”
这下更是让吃瓜群众们亢奋了,再次展现了墙头草的本质,纷纷开始骂陆显蔡氏两人。陆贞训一面说一面哭,她原本就是难得的美人,这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而谢青岚此时才分开人群,立在陆贞训和冯氏身边:“我来迟了。”又朗声道,“我作证,陆家二姑娘所言非虚,我外祖正是因为这二人动怒,这才中风致使卧床不起。另外,陆家先前的显二奶奶,的确是因为陆显从账上支走银钱,这才气急攻心,暴毙而亡。”
“你二人这样的性子,怎敢回陆府门前大闹?”人群中爆出这朗朗的声音,“还不快滚!这一家子被你闹成这样还不够,你还不肯给点安生日子?”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竟然是一阵暴动,吃瓜群众们群情激昂之下竟然纷纷上前,几个汉子已经开始卷袖子,大有拎着这两人开揍的意思。而陆府门前人多得很,这一暴动再次让不少人跌了,又有不少年轻力壮拧着陆显,还有些妇人拽着蔡氏,俨然成了两派群殴。
谢青岚见状,赶紧护住自己的肚子向后退,冯氏要护她,又被推搡出来的人给撞了,向前倒去,谢青岚避之不及,差点被撞倒。陆贞训赶紧扶着她:“快进府去。”还没跟她一起进去,又被人扑倒,膝盖重重的磕在陆府的台阶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得白雪很是妖冶。
“二姐姐!”谢青岚也急了,忙要扶她,又见一个汉子被人群给推了出来,朝着自己肚子撞了过来。谢青岚大惊之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檀心拦在那汉子之前,也是摔在台阶上:“夫人赶紧进府去,这暴动不简单!”
又听到方才那朗朗的声音:“好家伙!你还敢还手!”那围成两团的人群顿时像是被煮开了的沸水,激烈的涌动起来,不少人被挤了出来,手忙脚乱之下,踩倒了许多人。谢青岚被一众护院护在身后,必然无虞,但陆贞训双腿被磕在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