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容的手捏成拳,眼角狠狠抽搐,气得不轻。
这个妖孽果然是她的克星,想让她走,她偏要留下,而且还要夺得第一。
她实在不明白,他不去找东方梦瑶,这个时候一身黑衣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就是方才那个暗杀许晚秋的人么,可是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放过自己。
越想越乱,越想越扑朔迷离,苏安容觉得自己脑子几乎快不够用。
原本已经理清楚的事情,因为司徒无邪的出现变得更加复杂,她头疼得想一脚将这个混蛋踹下床。
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地方,男子紧闭的凤眼中,一滴晶莹的泪悄然滑落。
今夜断肠人,不仅仅只有苏安容一个。
司徒无邪也在这个夜早些的时候,已经确定东方梦瑶的死讯,可他却连她的尸体也无法寻到。
他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更没有料到,原来那样一个倔强坚韧如磐石的她也有伤心落泪的时刻。
当他在窗前,看见她颤抖呜咽的模样,便将一切理智全然抛到脑后,走到她身边。
这个寂静的雨夜,他只想看着她,紧紧的拥着她,告诉她一切有他在。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又将她气得面红耳赤。
可是,那又如何,他还是抱着她了,这样便足够。
第二日,苏安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司徒无邪早已不知去向。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后脑勺有些闷闷的疼,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可是,她嘴角残余的血丝气息告诉自己,那不是梦,是真的。
苏安容起床漱口更衣,然后推开窗户,被雨水清洗过的碧蓝天空一望无际,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又是新的一天,今日所有人都要去醉翁亭集合。
苏安容收拾停当,便和红菱一道前往。
她不知今日又要比试什么,她比较好奇的是,昨夜的事情,长公主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醉翁亭是琅琊山著名的去处,建于古道之旁,位于山腰中部,依山傍水,景致绝佳。
青山如画,溪水长流,醉翁亭不单单是单独的一个亭子,还建了一处曲水流觞的石椅群,供人饮酒作对,观景赏花。
墨色的渠池,清澈的泉水,上面飘荡着一盏盏翠绿的玉杯,里面盛着香醇美酒,酒香四溢,令人迷醉。
石亭中红色的幔纱飞扬,朦胧的轻纱后,长公主和一位女子并排而坐,似是在品酒。
苏安容到的时候,姜素素等也陆续来到石亭,被赐坐于厅外的石凳上。
她环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夏嫣和许晚秋。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个雅致的地方!”程雨晴赞叹道,婴儿肥的脸上露出甜美天真的笑容。
“说道雅致,程妹妹可是当仁不让。”李思轩优雅雍容的微笑,得体的赞道。
程雨晴莞尔,挽住身旁姜素素的胳膊,嗔道,“当仁不让可是姜姐姐,京城中她的长鞭一出,谁与争锋。”
姜素素骄傲的也笑起来,三个女子打成一片。
其间,她还不忘拿眼角不屑的扫一眼独自端坐在角落的苏安容,眼神中尽是嘲讽。
苏安容毫不在意,女子多的地方,是非自然多,更何况如今她们都是来参加赏花大会的。
她看得透彻,第一名只一个,人们记得的也只会有第一,所以她来并不需要虚情假意和谁做朋友,做好自己便足够。
她现在好奇的是,长公主将昨夜的事情压下去,还叮嘱自己不能外传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难道真的被许晚秋说对了,这黑暗中的杀手来历不凡,便是长公主也动不得么。
清风扬起,醉翁亭中,飘逸梦幻的轻纱也跟着翩翩起舞,远远望去,石亭中对饮的长公主二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苏安容猜想,另外一个定然就是诗雅夫人了。
在来赏花大会之前,她并不知道诗雅夫人究竟是谁。
多亏红菱是个极为玲珑剔的人,仅仅一晚上的时间便和这些小姐们的丫鬟打成一片不说,还获得了极为有用的消息。
直到那晚,她让红菱去打探,这才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是为国捐躯魏国公的妻。
苏安容听红菱说,这位诗雅夫人才德兼备,是长公主多年的闺中密友,且才华处事的能力还略胜长公主。
所以,长公主有许多事宜都交托她来管理处置,不过最近几年二人似乎有些不合,真正的原因却无人知晓。
重重粉色纱幔之后,是两张矮矮贵妃榻,左边慵懒侧卧的是长公主。
她身穿一袭嫣红的薄丝蚕罗纱,单臂支颌,玲珑有致的身段间自然流露出一股fēng_liú。
隔着一张沉香木制成的茶几,旁边端庄的应该便是诗雅夫人。
层层纱幔后,苏安容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依稀从她的衣着坐姿看出,这应该是个极为威严庄重的女子。
诗雅夫人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身穿褐色的古烟纹霞罗衫,举止严谨。
若不是苏安容一早知道了长公主的身份,今日这般放眼望去,恐怕要将诗雅夫人当做真正的公主。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威严,甚至还要压过长公主一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远处缓步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苏安容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许晚秋在丫鬟的搀扶下,朝醉翁亭行来。
她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