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山,高千仞,鸟亦难飞越,是以陡峭而闻名,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未足丈宽,蛇盘而上直上云霄,难见其峰。此山无庙无古迹,且传闻此山常有风雷,故游览之人寥寥。
这一天清晨,天蒙蒙亮,朝霞未散,郢山的陡峭山路上多了一个少年,只见他生的面目清秀,青衫纶巾,朴而无华,一手折扇,一手提一个竹编篮子。虽年纪还小,却不失儒雅风liu之姿。
“……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少年停下了脚步,亦停止了念诗,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由的有些气喘吁吁。陡峭山路确实让他累的不轻,
“蜀道也不过如此吧!”少年叹道,向下看去,森罗云海,白鹤青鸟尽在脚下。
少年一路念念走走,走走停停,将到中午时,行至一块巨大岩石之前,停住了脚步。那块巨大石头上书三个比人还宽大几分的字---“望云轩”。
“师傅说的大概就是这里了吧。”少年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忽然间,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夹带的劲风让少年无法睁开双眼。待风停之时,少年发觉手中篮子已失,不由的大惊失色。这时,只听一个怪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虽然凉了,但总归有酒有肉,不错不错!”
少年抬头看去,只见在巨石上坐着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翻看着那个篮子。看他的样子约有二十余岁,相貌俊朗,头发散乱无有拘束,一身紧身装束,扎着绑腿。
“二师兄不可,那……”少年刚想说那些酒肉是给犯人送的,但是觉得这话太过别扭。
“什么不可?儒门吃糠咽菜,本就清苦,却有酒有肉送一个犯人吃喝,岂不是笑话?”被少年称为二师兄的人,丝毫不管少年说什么。
“但……”少年还有些坚持,但是他似乎也清楚,自己的话是无用的。
“他一个和尚,吃素是应该的,我吃了他的饭菜,是替他减少罪虐,饿不死他的,让他吃我的那份儿!”少年的二师兄将篮子再次扔给少年,少年急低头查看,发觉篮子中的酒肉已经全无,只剩一盘素菜,和一碗白饭。再抬头时,发觉二师兄也已经踪迹不见了。
少年对于他的二师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摇头道:“还好有些饭菜,虽不是酒肉,但是总比没有好。”少年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真的是一个和尚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二师兄说的就不无道理了。”少年顺山路而行,自我安慰着,渐渐的山路越来越窄,最后的路少年只能背靠山岩闭目一步一步蹭着过去。窄路过后,终是一片豁然,已至山顶,眼前出现了白玉的石阶,上有一红色牌坊,上书“金巽天斧”四字。
“终于到了!”少年稍微停下,坐在石阶上喘着气,休息着,顺便看着那牌坊上的字,忍不住自言自语:“这几个字写的甚是潇洒,想来写此字之人非是等闲之辈,只是为什么末尾要用一个斧字呢?”少年不解牌坊上的字为什么要写成这样,迟疑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继续顺石阶一阶一阶直上,走到尽头之时,不由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石壁,高有数十丈,在石壁之上穿着数十根铁索,而这些铁索,最终又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然这个人是被铁索束缚于此,而其中两根铁索竟是穿肩透肉而过,血淋淋让人无法入目,再看这个人,身披红色袈裟,打坐于地,双目紧闭,嘴中似乎在念着什么,神色庄严,是个和尚。
“好残酷的刑罚!”少年倒吸了口冷气,心道此人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要受此刑罚。
再看那和尚浑身血迹斑斑,除了穿身的铁索之外,竟还有七根拇指般粗的金色锥子分别刺在此人肩,胸,腹等位置。
“如是十恶不赦之徒,一刀杀之也就是了,不必如此麻烦,如果不是,那师傅也未免太残忍了些。”少年想到此,竟不忍看了。忽然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师傅怎么会是那种人。”但他抬起头时,竟又疑惑了:“看此人相貌庄严,俨然是一个得道高僧,怎么看也不会是十恶不赦之徒。咿……大师兄亦说过人不可貌相的……”少年竟然一时自寻烦恼起来。
“待我问他一问便知!”少年鼓起勇气,提起篮子大踏步走向和尚,和尚似乎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少年将篮子放在和尚脚下。
“赎罪。”简单的回答,和尚睁开双眼,双手轻轻的打开篮子。少年亦紧张起来。
“为何没有酒肉?”和尚的质问。
“这……路上太陡,不小心打翻了。”少年明显并不会说谎,但终还是说了
和尚不动声色,只道:“善良无错,可是要看对象。”他将那碗白饭拿出,慢慢的吃了起来。
“你为何赎罪?”少年依然难解心头的疑惑。
“未来。”和尚说完之后,不再说话,而是慢慢的将饭吃完,待碗中无米之时,他右手按向自己肩头的那一根金锥,血缓缓流出,左手则以碗接血。
“你要做什么?”少年心道此和尚莫不是疯了。未出多久,和尚已接满一碗血。
“敢问施主名讳。”和尚忽然问道。
“叶尘寰!”少年平静的答道。
“哦……”和尚眉毛忽然一动。
“烦请叶施主将此血浇注于断崖的石柱之上。”和尚说着将血碗递向少年叶尘寰。
叶尘寰接过血碗,忽然道:“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