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黥仇公子的质问,尘寰心中暗道此人可以窥探我在想什么,当真不是易与之辈。原来刚才出言之意,本就是希望这几个人和顾潇争斗起来,自己可以趁乱逃离,却未料被黥仇公子当场点破。尘寰正打算辩解几句,恰逢一阵冷风吹过,正值凉秋,落英缤纷,茫茫树海间,一阵悠扬悦耳的声音随风而来,如流萤一般在夜空中飞舞,高低起伏间,犹如涓涓流水一般,美妙的琴音仿佛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原本在场打算刀剑相向的几人,也都不在说话,静静聆听,尤其是顾潇,一边闭目听着,一边以手打着节拍,如痴如醉。
尘寰听着美妙的曲子,心道:“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执琴之人,比之当日那位墨侠照残阳,却是要高明不知道多少了,可是这曲子为什么有一种孤寂之音,难道只是为了配合这萧萧的落叶么?”尘寰不解。
不知不觉,优美的琴音渐渐消逝了,沉醉的人们还未全部醒来,良久之后,顾潇睁开双目,不理其他人,只问尘寰,道:“叶兄,刚刚的琴音如何?比之叶兄又如何?”
尘寰拱手认真而道:“可称当世绝伦。叶某不过是粗通音律而已,怎敢与之相比,顾兄说笑了。”
顾潇看着尘寰,半晌才道:“你不老实,或者说你将我顾潇当成耳目皆盲之人,当日青柏原,是何人大破自称墨门第一玄音的照残阳?你认为我不杀你,仅仅是因为我不屑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么?”
顾潇如此一讲,尘寰心中的疑团立解,心道他抓我来,多半是和那曲子有关了。尘寰不惊不怵,看着顾潇,等着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你二人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声断喝,打断了气氛,说话之人正是黥仇公子,他见尘寰与顾潇只是自顾自的说话,丝毫没有把另外四人放在眼里,他生性本就有几分的傲骨,容不得别人小看。
“黥仇公子……”顾潇一字一顿的念着,淡淡一笑,似是挑衅般扬眉问道:“你又有何指教?”
黥仇公子冷冷一笑,微微拨动散乱的头发,道:“顾潇,不消说,我知你是隐狐三大流主之一,也是江湖中闻名遐迩的淫贼,不过不管你和隐狐如何做恶,与我等无伤,我们也无意追究,更无与你为敌之意。”
顾潇闻此言,面带苦笑,看了一眼阮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位姑娘刚刚说我是‘恶恶有名’,我顾潇浪荡江湖,的确阅花无数,但何以称的上是淫贼?”
“你自己也承认了阅花无数,试问被你糟蹋过的女子,何止百千?”质问之声,来自怒目横眉的阮霞。
众人只道顾潇会否认,却见顾潇淡然一笑,道:“的确不止百千,但顾潇从不用强,从来都是你情我愿,这又岂是那些饥不择食,只会用强下毒的下做的淫贼可比的?真是荒谬!”
“谁不清楚被你欺骗的女子,往往不出旬日就会被你抛弃,如此恶贼,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阮霞与祁小双的圆滑完全不同,柔弱的外表下,尽是刚烈之姿。
阮霞之言,引顾潇侧目,打量她半天后,才道:“今日你处处针对于我,莫非你也有意于我?抱歉你还达不到被我‘糟蹋’的标准,顾潇很忙,夜叉还是留给祁兄弟,我是无福消受了。”
言至于此,阮霞已怒不可遏,欲拔剑相向,一旁的祁小双一把按住她拔剑的手,低声对她说道:“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先静观其变。”阮霞至此,才强压怒火,在旁不语,而顾潇也故意装做没看到阮霞欲拔剑的事。
“都是不干不脆的家伙!”飞廉虽然很不爽顾潇,但是刚刚的接触,他已知顾潇武功深不可测,故并不敢轻易发难。
黥仇公子又道:“这树海似乎藏着什么秘密,而顾兄似乎对这秘密已有所了解,而且必然有破解此秘密的方法,而这方法肯定就系在叶兄弟身上。在下不才,诚请顾兄知无不言,尽诉所知。”
“你有什么本钱与我讨价还价?”顾潇不悦,刚刚因琴音平复的杀气,再次燃烧起来。
黥仇公子略为停顿,而后看着顾潇的眼睛说道:“本钱……顾兄可会分身之法?若是不会,我四人围攻于你,纵然杀不死你,但是若想杀死你身旁的不会武功的叶兄弟,却是容易非常,他若死在此地,恐怕顾兄的秘密想解也难了。”
“以我为质?亏他想的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含义,今天尘寰是的的确确的了解了,他后悔之前小看了眼前的黥仇公子,懊悔之余,他也很想知道顾潇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听闻黥仇公子的话,顾潇竟是大声狂笑,道:“世人都说我顾潇心狠,今日看来,远远不及阁下,顾潇再狠,也绝不会向同门女子下手,而阁下说到斩杀同门,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百里忏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废话少说,同意不同意只需你一句话!”飞廉在旁已欲拔刀,他心中只道若眼前这个小白脸有一丝的迟疑,自己立即出刀结果了尘寰,一解心头之气。
顾潇镇定自若,道:“想不到我顾潇也有今天,真是好笑,所谓的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只不过顾潇有言在先,不想听的人大可以现在离去,想听的人,都欠顾潇一件物事。”
“什么?”飞廉不解顾潇话中之意。顾潇诡谲一笑,道:“我不敢与你们比狠,只要一人一只手和一条腿就够了!”
顾潇也不是任人威胁的人,这话中之意,自然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