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哥,咱们这也太他妈倒霉了点。”虎子一边奋力砍断面前的灌木丛,一边骂骂咧咧的,“莫名其妙下这么大的雨。”
囊恩仓瞪了他一眼,“这不怪你吗?你不是说对山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吗?下这么大雨,你之前就没点感觉?”
虎子挠挠头,“说起也是奇怪哦,平常我和我爸进山打猎的时候,抖抖鼻子就能闻得到空气里的润味儿,会不会下雨,下多大雨,基本上心里都八九不离十。可今天咱们下车跑路时我闻过了,天上也几乎就没云,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啊!你看现在还没云呢,这贼天气太怪了。”
“别废话了,赶紧的带路。”
“囊哥,不然咱们想个法子绕回去吧,现在下雨能把咱们先前留下来的脚印子给冲掉,警犬也不太好闻我们的味道,这是好事。但也有坏事,路更难走了,就现在这状况,再有十个小时也未必能到莫支镇。我倒是不怕,就是怕你们几个和这女人撑不住哇。”
虎子指了指给围在人群中的席露,这会儿她一瘸一拐的,脸上雨水裹着泥浆,看起来分外狼狈。
屋漏偏逢连夜雨,席露今天倒霉指数高达一万点,刚才走路时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脚踝可能被扭了一下,现在别说抽冷子跑路了,就连只是站立都要费尽吃奶的力气。
囊恩仓不耐烦的,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然我一枪崩了你,让你在这儿喂狼你信不信!”
席露浑身一颤,她早就知道自己当了替罪羊,却并未揭破自己的身份,而是一言不发的狠狠咬牙,然后又勉强跟上前面虎子的步伐,低头闷不做声。
虎子却回头道:“囊哥,进到山里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什么玩笑?”
“可别说狼不狼的,这山里虽然最凶的猛兽是熊和虎,但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却是狼群。它们成群结队,前后夹击,不像独行的熊瞎子,有些狼凶性上来了连枪声都不怕。”
囊恩仓无所谓的一撇嘴,“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来。”
“哎,这种事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到了山里,口头上是要忌讳一些的。”
“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那咱们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去?”
虎子又问起来。
囊恩仓犹豫半晌,摸出自己的手机,寻思着再往里面走恐怕手机就快没信号了,不然打电话问一下老爹现在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他骂的话,大不了就求求饶,如果骂得太厉害,听不进去,大不了就掐了电话再关机好了。
“我先问下我爸情况。”
囊恩仓说着就开了机。
他都还没来得及解锁,来电显示却猛的亮了起来,是通远的保镖队长马松打来的,兴许这个把小时里他就一直在打电话没停过。
接通电话,里面先传来马松的声音,“老板!打通了!囊少开机了!”
“电话给我!”
这是囊发财的声音。
囊恩仓听老爸的腔调不对劲,下意识又想求饶,“爸……”
囊发财打断了囊恩仓,“你这小兔崽子!知道你闯了多大的弥天大祸吗!”
囊恩仓有些不服,“没多大事啊,不就是绑了个女明星吗?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你还有脸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爸你就放心吧,我对这些明星的心理清楚得很,只要我不把人搞得缺胳膊断腿,她回头还想挣钱的话,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的,别看他们在人前装得多清纯的样子,鬼知道这些人一年得伺候多少个主子呢。她们这种人,哪怕我再怎么折腾她,也不可能闹出去,不然她可就名声扫地了。回头我再给她录个像,她比我还怕。”
“放屁!”囊发财几乎快给气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这蠢儿子还在说些不知死活的话。
他想起刚才胡县长给自己透的底,虽然依旧不知道江雅歌到底什么身份,可能让彩南省军政两大一把手同时打电话,能让胡县长说出如果她掉了一根汗毛,十个脑袋都不够掉,他这当县长的自掉了毫毛就必须一枪崩了囊恩仓这种话,那她的来头一定大到根本超乎自己的想象。
“爸你别这样啊!你就光知道骂我,那我又关机咯。”
“等等!”一听这倒霉催的蠢儿子又要关机,囊发财也是怕了他,语气放得柔和些,“儿子,你听我说。”
囊恩仓一听囊发财这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和,心头咯噔一声,莫名的危机感从心窝里升起,他反而硬气不起来了,更觉得隐隐发慌。
“爸……爸!到底……怎么了?”
囊发财的语气变得愈发轻柔,“也都是我的错,对你太娇纵,才让你养成这样的性子。以前我总觉得这都怪你妈,现在想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爸……”
“你别打断我,你听着,时间紧张,我也长话短说了。现在你赶紧跑,不要回来,跑得越远越好!”
“这么严重?”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江雅歌的来头通了天,哪怕你把人毫发无伤的还回来,恐怕事情也不能善了。照有些人的意思,必须把你当场击毙了,我们其他人才能活命。我已经准备跑了,你也不要回头,跑得越远越好。”
胡县长看错了囊发财。
一直以来,囊发财都表现得足够杀伐果断,对囊恩仓的管束在外人眼里也足够严厉,以至于胡县长这些人觉得他对这不成器的败家儿子没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