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奸有此道>2.味觉
红着眼,拉着月浓的手问:“方才,那大理寺卿顾云山让你去做什么了?”

“奇奇怪怪的,开口就是点菜,突然让我下厨去现做一顿。”

顾辰在后面插嘴说:“好吃,特别好吃。”

“这位是……”

没等月浓开口,顾辰便道:“我姓顾,单名一个辰字,日月星辰的辰。” 至于他是何来头与顾云山有何关系,却是不肯说了。

余夫人虽受了惊,但仍不改做派,“原来是顾公子,今日事忙,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顾公子多多包涵。”

顾辰看了看余夫人,又看了看月浓,“你们认识吗?”

月浓无言可对,到头来还是忧心父亲,“娘,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平日里怎么半句话也不听人说起?”

余夫人叹息道:“到底还是没能赶得及将你嫁到孙家,那位大理寺卿是个厉害人物,若将你领了去,你便去,好过跟着咱们阖家受难。”

“娘,爹的案子真无转圜之地了吗?”

“记着你父亲交待你的话,罪臣之后,能苟活于世已是庆幸,不求其他。再而,女儿家还是温柔些好,以后有了相公,别动不动打他……”

“娘…………”

余夫人忍住泪,勉强牵了牵嘴角,挤出一抹笑来,“要乖,从今后,凡事多忍耐,别让娘到了那边都不能安心……”

“娘,您这都是什么话,我不信圣上会如此昏庸,听信小人,误判误杀!”

“你住嘴!”余夫人疾言厉色,呵斥她,“平日里胡闹也便罢了,圣上决断岂容你非议!”

月浓不服,“圣上便没有行差踏错的一日吗?”

余夫人笃定道:“圣明天子岂有错处?”

月浓咬着下唇,满腹委屈无处诉,到最后只剩眼泪盈盈。

顾辰藏在月浓背后偷偷出声,“别吵啦,反正都是要砍头的……”

一句话道明真相,任谁都无言可对。

天边积攒着乌云,今早停下的雨,眼看着又要落下来。

“茶都喝满三壶,再不走,宫门就要下钥了。”季平捏着尖尖细细的嗓子,少不得要抱怨。

顾云山翻着一本半旧的《淮南万毕术》,显得心不在焉,“又该吃晚饭了……”

季平忍不得旁人比自己更虚伪,竟然也耿直一回,“云山兄,喜欢就领回去养着,段大人跟前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唉……”顾云山继续叹气。

季平与段宏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唉……”他再叹。

还是没人理?继续叹气,“唉……”听得季平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凑到他身边,“云山兄,你这到底是何意,杂家愚钝,着实猜不透啊。”

顾云山仍旧盯着书页,戚戚然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在下生辰……”

“得啦,只当是杂家与段大人贺你生辰,送个丫鬟去你府上。”真是捏一把汗,顾云山就是这点讨人厌,伸手求人还不肯说明,非得让你挑明了求他。

段宏亦笑道:“如此甚好。”

顾云山翻过一页书,低头沉思,“这个丫头……真是命好……”

天黑日落时才完工,顾云山做东,要请锦衣卫往云月楼吃一顿。自己倒是来去轻松,身边只跟着顾辰一个。

余家三十口人不分男女全然押送至大理寺候审,安静许久的尚书府再一次沸腾起来,女人的哭闹声如同指甲尖儿撕扯耳膜。顾云山捂住双耳躲到一旁,只管给顾辰使眼色。

少年郎轻轻松松把月浓从拉拉扯扯的人群中提溜出来塞进青布马车里。前头是大理寺主簿萧逸,领一辆宽阔奢华的马车在门前等候。见顾云山捂着耳朵出来,立时堆满了笑容迎上去,“大人辛苦,回程不如乘马车吧,也少吹些风,省得受了风寒又劳老夫人挂记。”

“不错,有长进。”

上了马车才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软垫上,眯着眼回味中午的糖醋小排骨,舌尖上似乎还残留着恰到好处的甜和酸,正是他儿时贪恋的滋味。

“真他娘的好吃啊……”

他归心似箭,恨不能登时冲回大理寺搬个小板凳坐在灶头边上等吃。

顾辰也跟着月浓上了青布小马车,萧逸在马上调侃他,“怎么?阿辰今日不扒车顶了?”

“用不着你管,马屁精。”说完也没等萧逸翻脸,猴子似的就钻进马车里,有凳子不坐,非要盘着腿赖在地上,长*剑抱在胸前,右手撑着下巴,顶着一双纯洁无垢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月浓。

马车滚滚向前,月浓被他看得面红,“你……平日里扒车顶做什么?”

顾辰道:“我喜欢去车顶喝西北风。”

“喝西北风?”

“是啊,七爷说的,他吃肉,我喝西北风。”

“七爷是谁?”

“七爷是……七爷就是七爷。”这就是个静不下来的熊孩子,一会拉一拉她衣摆流苏,一会又去琢磨她绣鞋上的珍珠,恨不能抠下一颗来打弹子玩。

“我知道了。”月浓把脚往里缩了缩,“七爷就是方才那位同太监称兄道弟的奸人,是也不是?”

顾辰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是,不是奸人。”

“那是什么?”

“是大好人。”

“整天让你喝西北风还是好人?”

顾辰忙不迭点头,“西北风凉快。”

月浓抚额靠着车壁,头疼得厉害。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已抵达大理寺。顾云山领大理寺卿一职后多数住在附近宅院,鲜少回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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