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回到梧桐公社时,李凤梧骨架都快散了。
可一想到没准咱们的秦淮白莲要感激自己,也许今儿个就要春宵夜暖芙蓉帐,李凤梧又倏然间精神大振,借口身体疲倦,大声唤她过来为自己捶腿捏肩。
不曾想唤得几声都没听见回应,出门看去,却听得朱唤儿正在房间里哼着小曲儿呢。
烛影摇红,朱唤儿的身影便清晰的映在窗棂上,感情正在试穿今日买的诸多襦裙,以及自己为她挑的抹胸。
机会啊!
伊人薄裳,冬日峭寒,正需要我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暖被啊,笑道:“唤儿,我今日买的那方澄泥砚找不到,是不是在你这边啊。”
说完推门。
却发现门被反锁着,此刻那顾及得这些,推了几下没有推开,退后两步一脚踹上去,笑吟吟的走进房间,果不其然,满室春色啊……
朱唤儿刚脱完襦裙和棉衣,仅剩抹胸。
从听得纨绔说要进来到他踹门进来,不过三两下的事情,朱唤儿本是手慌脚乱的在穿新买的襦裙,却还没套在身上,纨绔便邪恶的笑着走了进来。
大惊失色,呀的一声,狸猫一般蹿进被窝里,恼怒着嗔道:“你不要脸!”
李凤梧看着一地衣衫,呵呵笑了笑,“有啥大不了的嘛,都被我戳过了,看看也不折本了,咦,我的澄泥砚找不到啊,是不是被你藏到床上了呀?”
说完贼笑着摸过去,就要登床。
朱唤儿大囧,此时那还顾得那许多,伸出雪白大腿一下踹了出来,李凤梧一个没提防,顿时被踹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你再胡来,我就死给你看!”
李凤梧那个忧伤啊,我有那么恐怖么。
得了,我继续忍……总有一天,我要你亲口喊一声官人我要……
直到纨绔离开,又贴心的将门拉好,朱唤儿才长出了一口气,吓死人了,真怕他乱来呢,旋即嘴角噙出一抹笑意,你要是春心荡漾,去找魏蔚啊。
你不是调戏的很快乐么……哼!
隆兴元年的春节很的平淡的过了去,正月初四,隆兴二年的第一次大朝会在大庆殿中内西殿头尖着嗓音喊出一句皇上驾到中拉开序幕。
隆兴二年的第一次朝会,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官家说起过一件事,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刚过完春节,官家就说枢密使张浚上呈,因病请辞归老,询问众位朝臣意见。
这是个信号!
相公汤思退敏锐的感到了这一点,这恐怕是官家要遂张浚的意,罢了他枢密使的职,告老归乡应该不会,估摸着还是得去守备两淮。
关键是今日朝会,张浚也在列。
当官家询问意见时,张浚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汤思退立即明白过来,张浚这是在给自己信号,只要放过李凤梧,他就愿意从枢密使的位置上退下来。
这一刻汤思退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摘掉张浚的枢相?
自己布置的那些手段根本用不上!
不过若真能如此,那倒是极好的,不用给官家落下口实,而且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是你张浚自己辞相的啊,跟我汤思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不过既然张浚有所表示,那么自己不妨送他一个人情,好教他走的放心,免得今后心生怨懑,又搞个起复为相什么的。
散朝后,汤思退走出殿门,果不其然,张浚也走在最后。
于是当今大宋两位权势最高的相公非常有默契的并肩而走,周围诸多中枢重臣见状,罕见的没有过去凑热闹,就连刑部侍郎张杓也默默的回了自己在刑部的签押房。
大雪后的第一个朝阳缓缓升起,大内沐浴在一片惨白的昏黄中,颇有点朝晖映无情的韵味。
张浚轻轻撩了撩衣摆,“那个局甚好,是个死局。”
汤思退面无表情,“与某无关。”
张浚一笑置之。
汤思退又道:“值得吗?”除去政治观点不同,汤思退对这位老人还是有着一些敬佩,此时抛弃心中芥蒂,忍不住问了句,话音出口便后悔了。
果不其然,张浚不无讽刺的道:“汤相公怕是不能理解的罢。”
沉默着走了许久,再走便是分叉,直走是东府中书三省的签押房,左转是西府枢密院三衙的签押房,两人注定要在此处分道扬镳。
汤思退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还没过招就结束了……
“苟悦,赵云宸,程大昌,钱象祖,杜回,赵惇。”汤思退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名字,旋即又说了个石破天惊的词:“立储!”
张浚双目骤然睁大,没有说话。
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向西府,隆兴二年的第一轮阳光洒在他身上,拖出一道极其迤逦的影子,却让人觉得分外沧桑。
汤思退叹口气,张浚驼背了……
这位立朝几十年的君子,明日朝会必然会遵守和自己之间的君子之约,两度为相的张浚,就要如此黯然致仕么?
李凤梧在梧桐公社等待着朝会结论,也等待着叔公张浚的出手,却并没有等来什么实质性的好消息,只有叔公张浚的一封手书:“敢把朝堂作战场否?”
李凤梧茫然摸不着头脑,不过下午时分,皇城司着人送来了通报,大内也来了旨意,让承事郎李凤梧第二日大庆殿早朝。
直到此刻,李凤梧才豁然明白,叔公是让自己在朝堂之上和陈伸对质么……
难怪会说敢把朝堂作战场否。
恐怕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