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哑口无言,这尼玛……被安和郡主坑了。
汤思退继续怒道:“见微知著,庆王殿下在王府之中,间接影响了安和郡主,这是家事,然而又密信胡铨、陆游、辛弃疾,这岂是家事了?”
“先有征兆,又有实行,殿下,你的本分在哪里?”
言下之意,庆王殿下有异心,所以才会影响到安和郡主。
又秘密联系地方握有兵权的封疆大吏,其心便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一番话宛若落地春雷,重重的敲击在赵昚的心里。
“敢问殿下,你莫不是想,既然争不过恭王殿下,那便最后一搏?”
“再问殿下,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何等忤逆的事!”
“三问殿下,皆是手足,何至于要如此极端!”
汤思退连续发炮。
垂拱殿里春雷阵阵。
谢盛堂脸色变得很是惨白,担心的观察着大官。
李凤梧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无力回天。
赵昚的脸色凝重,黑得像一汪千年寒潭。
赵恺面无表情,却不回答汤思退——谁在他这个位置,纵然有万般理由,也解释不了,因为现在在父皇眼里看来,自己的解释,都是掩饰。
本来书信的内容,并无这等深意。
但是被汤思退这种若有似无的牵强附会之后,父皇不得不这么想。
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反而给了父皇巨大的想象空间。
这才显出了他的威力。
赵恺不得不叹气,书信内容都是赵汝愚酌定的,由此可以看出,策反赵汝愚那人那就计划到了今天的情形——不得不服。
这一切恐怕都是柳子承策划,最后由汤思退来定案诸事。
阴才柳子承,果然可怕!
赵昚声音里带着冷漠的杀意,“庆王,你就不给朕一个解释么?”
赵恺喟叹了一句,“儿臣问心无愧。”
还是不承认,但也不绝对否认。
自己绝对相信李凤梧,他既然这么交待了自己,想必就有他的道理——这一次自己再也不要负他所望。
赵昚怒哼道:“好。”
又道:“很好!”
旋即哈哈大笑,“好的很,真是朕的好儿子!”
赵恺的心沉到了海底。
赵昚当然不是在赞誉赵恺。
盯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赵昚心中有了决断,“着朕旨意,庆王赵恺行事不端,降为郡王,自今日起,幽禁王府,非朕旨意不得出府,非朕旨意不得求见!”
话音落地,汤思退立即附议,“官家圣明。”
李凤梧苦笑。
赵恺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赵昚,眼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只有一股哀戚。
赵昚狠心,不去看他一眼。
“再着朕旨意,朕身体略感不适,三日后的籍田祈年礼,由恭王赵惇代行。”
汤思退作为东府相公,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他的。
闻言大喜。
狂喜!
大功告成。
先是将庆王降为郡王,然后幽禁王府,没有旨意不得出府,不得求见,这对庆王和庆王势力的打击是致命的。
尤其是在争储的关键时刻。
这个举动不啻于告诉所有朝臣,庆王完了。
接下来官家有宣布籍田祈年礼又恭王赵惇代行,这就是告诉天下人,恭王赵惇是未来的储君人选,现在开始代天子行事!
汤思退立即道:“臣这便去办。”
赵昚挥挥手,意兴阑珊,“都退了罢。”
汤思退大喜着行却礼退去。
赵恺行礼,“儿臣告退。”
赵昚背过身,不去看这个儿子一眼,深恐看见他眼中的那抹哀戚。
终究是亲生儿子。
片刻后,赵昚却听到谢盛堂的声音,“李太中,官家让你退去了。”
赵昚愕然,这货还没走?
回身,“你还有何事?”
李凤梧面色冷静,沉声道:“臣在等着领罪。”
赵昚讶然,“你何罪之有?”
李凤梧的脸色很有些无奈,“臣未尽职。”
赵昚知道他说的什么。
叹了口气,“朕不怪你。”
并不是李凤梧不尽职,是他确实无法抗衡汤思退和柳子承的联手,也是自己这个儿子没这个能力,竟然做出了这等事来。
又叹了口气,“今后好好辅助恭王罢,朕会为你铺好路的。”
终究是自己看重的人。
这也变相的告诉了李凤梧,心中决议立赵惇为储君了。
李凤梧苦笑,“官家心意,臣领且感恩,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说。”
赵昚嗯了声,“你说。”
李凤梧想了想,“此等诸事,安和郡主和定国夫人李凤娘之争,是官家家事,臣不敢多嘴,然庆王密信胡铨、陆游、辛弃疾皆是国事,臣想言一二。”
又道:“赵汝愚大才,乾道三年独得fēng_liú高中状元,本是庆王谋臣,矜矜业业,按说他为臣子,当知此事为逆,庆王赵恺亦非庸人,又怎会不知其中厉害,然而书信依然成篇传外,其中蹊跷不得而知,如今尘埃落定,臣也不想纠结此事烦恼官家,但臣有一事不得不提。”
赵昚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李凤梧叹了口气,“官家励精图治,打造出盛世江山,这是我大宋黎民之幸,也是所有人目睹的事实,且官家雄心壮志一心恢复江山,胡铨、陆游、辛弃疾皆是官家为北伐储备的人才,这几人也深知官家之壮图,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有异心,但说此三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