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上文端先生倒是会觉得重要一些,毕竟书画不分家,按照如今这个时代文人画发展的态势,画上有一些诗词的提拔也是一件十分雅致的事情。
“楚郎,你在诗书画上都是有造诣的。画院单单考画作这一项,按照你现在的功力……说实话,恐怕要困难一些。当然,再练个三年五载总是会有所成就的,但是看你的意思,似乎今年就特别想一举中第的,那么,就一定要在出奇出新的方面下功夫。”
“画院的考试,多是命题式的,这几年下来,随意找一首唐诗的句子,来要求大家作画一幅的规格比较多。比如出一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同样的一幅画,要求的是境界和笔力。这两点上,你的境界是足够高的,但有的时候未免会眼高手低一些,也就是笔力未贷。这个虽然可以练,但现在看来,未必来得及。好在你还可以尽可能利用一下自己的书法……”
“老夫的意思是,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需要将那句诗写上,但是以你书法上的造诣,如果写上去的话,自然是不会减分的。当然,如果你能够再利用一下自己的诗才,顺便以此为题作诗一首,那就是加分中的加分了!要知道,人在一个方向上钻研到尽头容易,可若是样样通才,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这是文端先生曾经对楚风说过的一番指教。
楚风自然是听在心里的,只是不免苦笑:“先生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书法如何,先生您是看在眼中的,其实真的算不得什么,想要借此一鸣惊人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至于诗才,那就真的是几近于无了。”
这样的解释,文端先生自然一笑置之。而楚风也只好继续努力。
除了日常这样的学习安排之外,偶尔几日去一趟范家,与范家小娘子、刘正卿一同盘桓,讨论一番书画方面的事情,这也是楚风很喜欢的一件事情。
书画之前,有美携游。这就如同红袖添香夜读书一般,恐怕是每个曾今天挑灯夜读过的男子都十分向往的事情。即便是那一位红袖并不懂什么诗词歌赋,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这也已经是一幅很美妙的画面了。
更何况,如今与自己相邀同品书画的人,不单单是同道中人,甚至在花鸟上的笔力还要比自己强的。与范秋白往来,不单单可以赏心悦目,还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女子的心思毕竟细腻些,很多用笔方面的小门法、窍门儿,大抵也只有她那样兰心慧质的少女才能想得出了。
每次想到那方倩影,楚风都不禁要会心一笑。
开店、锻炼、书法、丹青、纂刻、往来,这是楚风每日都在做,并且乐在其中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绝于缕的琐事,总是萦绕在这陆氏书画行的内外。
那就是那些跑来求字画的人。
最初,这一类人的人数并不多。大家虽然听说了楚风这一路人物,可大多都是觉得好奇,跑到这里来看个热闹而已。
这种情况其实很早就开始发生了,毕竟水墨会上,刘正卿的举动给太多人留下了印象,再加上程源先生收徒的事情,直接将楚风推到了风口浪尖。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人在陆氏书画行门口探头探脑,或者假装来这里买上一些笔墨纸砚的小东西,顺便偷偷的打量楚风一番,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这样的人,形单影只而来的有,三五成群的也大有人在。楚风倒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反正自己身上一番血肉骨头,看有看不坏,大家随意看就是了,顺便还能增长一下店内的收入,这也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可是等到了乡试之后,楚风极为突兀的被主考官刘大人点为了同乡试出身。事情,就开始逐渐改变了几分味道。
来到陆氏书画行的人逐渐增多,而且大家看向楚风的目光,也开始渐渐的变成了审视、轻蔑,甚至还有几分不屑。大胆到直接开口说一些不好听言论的,也并非没有。好在倒也不是很多,只是大家摆出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样子,说一些“楚郎君也算是一个稍有些才华的人,何必做这等沽名钓誉之事,实在有辱斯文”之类。这样的,还算是好听的。
甚至有一些人,也直接在楚风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有辱斯文”“不知走了什么样不可告人的门路”这样的话语。有的时候,老张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很不舒服,走上前抱着膀子大吼几声,也就吓的这些文人书生一应而散了。
楚风对待这种事情,倒也不怎么在意。“人不知而不愠”是一个方面吧,说实话,他并不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那种完全高尚的品行,他是做不到的。
这种不在意,更多的,倒像是一种疲懒。懒得与这些人多说什么,因为确实说了也没有用,除了给对方反馈,使得他们的炮轰更加有意思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价值。
投入产出万成不成比例的事情,没有必要做的。
好在类似事情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在西湖饮宴之后,楚风的“同乡试出身”,只是给考取画院之人进身之阶的解释传出后,大家对于楚风的敌意,自然也飞快的消减下来。
更何况,西湖饮宴那夜间里发生的事情中,人们更多在意的是有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