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讨论着到底是谁敢胆大包天行次府尹,众人忽听里头传来一连串惊怒的叱呵:“什么?你是个专门倒夜香的?呕……难怪小爷总觉得有股怪味儿,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臭丫头……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接着,有人劝道:“好了,好了,别打了,人家当这个差也是没办法,再说了,你不是嫌她臭吗?打她还污了你的手呢?”
“还不快给我滚……滚滚滚滚,别污了小爷的屋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随着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屋门吱呀而开,踉跄着跌出一个头发散乱一手还捂着脸的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丫鬟们被唤进去收拾遭殃的茶杯花瓶时,只见那小公子犹自气愤,历来出手大方又英俊温柔的风公子则在耐心安慰,而那位风来雨来皆不动的严公子则是自己一个人在下棋。
等下人复又出去,辛韵顿时难掩愁容,低声问:“现在外头正在严密搜索,风大哥,芳儿就这样出去,万一被抓怎么办?”
“你要相信你风大哥。”风尚流拍了怕她的肩。
辛韵勉强地笑了笑,望向严颖,却见棋盘边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猜他应该是出去找芳儿了,总算稍稍安心了一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还不见严颖回来,一颗心难免又提了上来,更让人焦急的是,就在这时,搜查队又到了。
“烦请通传一下贵客,府尹大人有令,园子里每个地方都要搜查,冒犯之处,府尹大人改日自会赔罪,搜!”来人抛下一串话,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就下了命令。
怎么办!辛韵大急。忙看向风尚流。芳儿虽然不在,可是严颖也出去了,对方定知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此刻不管少了哪个都容易染上嫌疑的。
风尚流还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施施然地起身开门,堪堪地将正举手要捶门的人拦住:“稍待稍待,莫要着急,可别把门给撞破了,白白地辜负了这满院子的风雅精致之味。哎。柳嬷嬷你亲自陪来了呀!”
他开了门,面上笑容若春风,折扇一摇,风姿笑潇洒,端的是淡定无比,犹如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辛韵却无法在此时欣赏他的姿态,忍不住着急地往棋桌旁瞧。
“风公子,奴家也是无奈,还望见谅。”外头传来柳嬷嬷的声音。
“理解理解,这位是?”
风尚流明显在拖时间。对方却一点面子都给:“小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府尹大人有令,必须严密搜查每个地方,风公子,请速速让开,小人可耽搁不起半分半刻。”
风尚流抬手摸了摸鼻子:“呵呵,我可没说不让你们进去呀。”说着,折扇一收,拱了拱手,非常爽快地侧身。
怎能就这样放进来了。人还没回来呢?辛韵急的差点喊出来了,又往里头看了一眼,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某人已气不喘衣不乱地静坐桌旁。正举手捻子状似沉吟。
这也算是千钧一发吧!辛韵不禁长舒一口气,担心自己脸太红,忙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冷茶。
杯子还未放下,已有一连串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全部武装面色严峻的汉子,只见他锐目四下一扫。第一时间将屋内三人收入眼底,随机手势一挥。
柳嬷嬷满脸肉疼地跟着进来,也顾不上跟客人打招呼,目光不断追逐着已经开始行动的兵卒:“哎呀,你们小心点,可别再摔了什么东西?这些可都是真古董……哎,小心那瓶子……”
兵卒们那里会理她,不过显然也早听了吩咐不可乱来,虽然时不时砰砰有声地翻动着,倒也没有破坏什么。阁楼不过两楼,一楼更只是用博古架和帷幔稍稍间隔,几乎一目可览,没有一分钟就去了二楼。
搜吧搜吧,人早就送到别处去了。
严颖既回来,辛韵就没了顾虑,一脸安然。
二楼也很快就搜完了,面对手下的摇头,那冷面汉子冷冷地道:“你们带回来的小丫头呢?”
“打发走了啊。”风尚流摇了摇扇子,似是要扇走空气中的臭味,“一个倒夜香的小丫头,我留着熏屋子么?”
冷面汉子瞟了他一眼,火炬一般的目光紧盯着辛韵:“我已经查明,之前给你带路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丫头,你为什么要说是她?”
“啊?你说什么?”辛韵早有心理准备,当下假意怔了怔,还故意侧头似回想了一下,“哦,你是说我搞错人了啊?应该不会吧?”
冷面汉子手一挥,就有人扯了个小丫头进来:“这才是给你带路的丫头,小公子年纪轻轻地,难道就这般贵人多忘事,连个丫头都分不清?”
辛韵上下打量了那个丫头两眼,心知这确实是之前的那个,却撇了撇嘴:“本公子只是如个厕而已,还有必要去记住是那个丫头吗?当然是出来时谁守在门外服侍,就是谁咯,再说了,就算我认错了人,可她是个傻子啊,怎么还任凭我打骂?”
“笨,挨几下打骂有什么要紧的?”不等冷面汉子发作,风尚流已用扇子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她行刺了府尹大人,正愁无法脱身,你稀里糊涂地,不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利用机会?”
辛韵捂着头愤怒地跳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她们掉了包,再说了,我们回头路上还遇到好几拨人呢,怎么都没认出来?偏偏这会子人都已经打发走了,又来跟我们要人了?一个豆芽菜小丫头,谁还会去费心记在心里?”
“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