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喜欢动不动就发怒,有时候还拿花盆砸下人,见什么砸什么,搞得下人们都不敢靠近他了。
庄王妃所说的儿子病情严重,指的就是他这样的燥怒情绪。
简直就是喜怒无常的一个怪人。
由于他刚才砸得很猛,用得力道很大,他的右手食指指节尖有鲜血涌出来,一滴一滴慢慢流到了地面,染上了地面的些许残渣碎片。
见他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云定初这才不缓不慢走上前,轻轻执起了他的右手把脉,然后是左手,轮翻把了几次脉后,她再用手摸了摸他光滑的额头,指尖的滚烫灼人,居然还发起了高烧。
云湘柔也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上前,弯下腰身,在夫君身上摸了一把,感觉他的肌肤滚烫囊人便惊叫出声,“二姐,他在发热啊。”
云定初没时间去回答她,便冲着屋子里的一干惊吓过度,都不曾发出声音的下人道,“去拧块湿帕子来。”
知道云王妃是有名的医者,几个丫头赶紧离开了薄恒世子爷的新房,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弄来了一张帕子。
云定初让她们把世子爷抚到床上去,再用帕子为他覆盖在额头上。
丫头再帮世子爷换掉了身上的褥衣,待他安安静静睡着了之后,所有人全都撤出了厢房。
恰在这时,庄王妃带着一干下人急匆匆从正殿的方向奔了来,见门扉紧紧关闭着,便冷声问,“恒儿怎么样了?”
“母亲别急,夫君好多了。”
似乎并不太想理她,庄王妃焦急的目光投向了云定初。
“弟妹,我儿到底怎么了?”
“嫂子别急,薄恒世子只是发了一通脾气,他心中有苦闷,没法子向咱们诉说,仅此而已。”
庄王妃又望了门扉一眼,满眸担忧之色,“可有治愈的希望?”
“嫂子,薄恒这种病虽说不是十分罕见,可是,治愈的希望十分渺小。”
听了她的话,庄王妃的心犹如断裂的山崖不断地往下坠着。
“不过,能用一些汤药,让他变得聪明些。”
就现代医学角度来讲,那样发达的医学条件都没办法对脑瘫儿有明确治疗的有效快捷方法,更何况是如此落后条件的古代。
她只能让薄恒不会这样的脾气,只有把握让薄恒不再那样痴呆,用汤药去慢慢调理。
她也不是神仙,如何能马上立竿见影让先天性的脑瘫病患立刻就如常人一般。
“变得聪明些也好,也好。”庄王妃不断地重复着这句,眼睛里又燃起了一抹新的希望。
对于她来说,只要让儿子不一直这样痴傻,那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与满足。
“弟妹辛苦了,赶紧去正殿与王爷用膳吧,他们哥儿俩还在小酌把酒言欢呢。”
“好的。”云定初带着白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黄轩阁。
庄王妃不死心,像是深怕有人要加害她儿一般,推门而入,走至床榻旁,察看了儿子呼吸父均匀,双颊红润,察看了儿子完好无整,瞥了一眼地面上刚被丫头们清洗的残渣碎片,见还有残留的印渍。
秀眉锁起,冷声指责,“还不拿帕子给本妃擦干净,忏在那儿做什么?”
“王妃息怒,奴婢们这就去。”
以前的庄王妃从不轻易动怒,清秀的面容永远弥漫着清浅的笑容,但,自从这个世子妃嫁入府,庄王妃脸上的笑容便少了,眉宇间的刻痕便越来越多。
下人们都知道,庄王妃性情的改变与眼前这名伪善的世子妃有着直接的关系。
搞得她们现在日子都不好过了。
“如若本妃知道了恒儿有什么照顾不周,定不会饶了你。”
淡然地语毕,带着一干丫头婆子拂袖而去。
云湘柔站在原地,目送着婆婆庄王妃消失在花院里的身影,再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像死猪一样的夫君。
她的人生自从嫁入了庄王府便开始改写。
她不会就这样屈居于命运的安排。
从白瓷盘里抓了一把瓜子,捻起了颗,将壳儿剥开,白嫩的瓜子塞入嘴里,轻轻地不断地咀嚼。
面情自是休闲庸懒,哪里有半丝的担忧与焦急,可见,刚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急燥全都是骗人的鬼把戏。
云定初带着丫寰来至正殿,正殿左侧的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的佳肴,庄王与北襄王正面对面坐着,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北襄王双颊绯红,醉眼如丝,举起了杯子,“大哥,以后,咱们还得相互抚持,看看,咱们的兄弟如今还剩了几个?真是令人寒心哪。”
“是啊,咱们要珍惜今天的得来不易,七弟,今儿,咱们不醉不休。”
庄王年长北襄王许多岁,明白的事理又岂会比北襄王少。
两人提起争权之事都大为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
一番争斗之后,先皇留下的皇子只剩下他们两个,再加上皇宫中的皇上,兄弟只有三人了,怎能不令人感叹?
如若他们是寻常百姓家,便不可能自相残杀,亲手送手足上黄泉。
“夫君,庄王。”
“云王妃来了,快,敬大哥一杯,大哥刚才还夸你能干贤淑呢。”北襄王也不顾有他人在场,伸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酒气喷洒在她的脸蛋肌肤上,真是醉得不轻。
平日里的北襄王哪里是这般模样,醉眼惺松不说,感觉脸上还写满了轻浮之色。
剥开了那只霸道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