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府门口来了大批的难民围攻,定初便带着丫头从内屋奔出,果然便看到了一片混乱的场景。
一大批高大威猛的侍卫拿着兵器守堵着王府门口。
从定初所站的角度望出去,便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北襄老百姓不断涌动的人头,他们个个手中持着长刀,短刀,砍刀,少许的长剑,甚至还扛来了锄头。
他们冲着侍卫们呐喊,嘶吼,“让窦后出来,我们要见窦后。”
所以的冤与屈都汇成了这么一句,要见窦后,在他们的心目中,窦后便是他们信奉的神,仿若所有的一切苦难,只要窦后出马,便都会迎刃而见。
“窦后国事繁忙,日里万机,哪有功夫见你们?”
挡在最前面威武的侍卫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眉目间虽有大将之风,然而,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的冷嗤与随性。
“咱们都是襄北的子民,窦后曾说过,她视老百姓为孩儿,如今,孩子有难,窦后为什么不管?还是说她昔日的菩萨心肠都是装出来蒙骗大家伙儿的?”
挤在最前面,满面红润,长得肥头大耳,却满脸胳腮的男子一看就是个莽夫。
“村长,你得给咱们做主。”他的身侧便是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颊清瘦,大约六旬左右的老者,这老者是北襄城郊外玉石村的村长,看起来面慈心善,性情较温和。
“俺早说过,窦后早知此事,只是装耳聋眼瞎,你还不信,今儿你总算信了吧,村长,再这样下去,咱们玉石村的孩童可全都快饿死了。”
此语激起了身后所有人公愤,老百性个个横眉冷眼,刹那间,怒骂声滔天,“是的,孩子是咱们所有人的希望,如果她们全死了,俺们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所有人便附和,大家伙儿的气愤怨恨情绪陡地高涨。
“是的,咱们平时那么拥戴窦后,没想到关键时刻,她也是个只顾自己的货,她睡得是龙床,喝得是琼露玉浆,过着锦衣玉食安逸的日子,咱们都快饿死了,也不见她出来想个办法,乡亲们,这样的执政者不要也罢。”
“横竖都是死,干脆咱们拼了。”
随着这记冷妄的吼声话音刚落,所有的老百姓便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向侍卫们纷纷进攻。
老百姓毕竟都是凡人,哪是身强力壮受过专业训练军人的对手,眨眼间,冲着最前面的好几个老百姓便被侍卫们用剑刺死了好几个。
定初没想到事情转眼间竟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侍卫们砍死了老百姓,会激起他们更怨恨的情绪,这些老百姓等于是与襄北执政者结了仇,不仅结了仇,还仇深似海。
也让窦氏多年来的辛苦与心血付诸东流。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窦氏,哪怕她此刻正在算计自己,但,她毕竟是北襄国的太后,又是她夫君的娘亲,是她的婆婆,不论如何,她都不能眼见着这事发生而不管。
撩着裙摆赶紧奔上前,拉开了一名正向最前面老百姓挥刀的侍卫,气喘吁吁地向大家举起了手掌,二指与食指伸展开,拇指、中指、尾指皆卷曲着。
然后,向大家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
“住手,统统都住手。”清莲也看傻了眼,没想到这些老百姓不惧北襄皇室威严,居然要当场造反,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是她第一次所见,懵了一刻,便追着主子步伐而来,主子不能开口讲话,她只能代劳。
冲着还在不断向老百姓挥剑的侍卫厉声冷喝,“耳朵聋了么?王妃娘娘让你们住手。”
几名侍卫虽闻声赶紧向云定初行了一礼便退下。
见终于有人肯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了,善良纯朴的老百姓们喜出望外。
个个向她挤了过去,“王妃娘娘,帮俺们做主吧,不是俺们要反,而是大家真的没活路了。”
“少在那儿给我贫嘴。”
一记冷厉的低喝仿若从空中辟下,侍卫队纷纷自动闪开,然后,众人视野中,一袭黄衫女子便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向她们缓缓步来。
“参见独孤娘娘。”
由于独孤氏向来不喜欢那个‘侧’字,故而,王府所有宫人、宫女、嬷嬷、侍卫,见到了她都不会去提那个‘侧’,而她生性多疑,又刁钻,却深得窦后喜欢与欣赏,是窦后一手养大,表面上是姨侄,又是婆媳,实则上,两人之间的情份早已超越了母女,许多时候,尽管她专横跋扈,手段残忍,北襄所有人也不敢得罪她。
瞥了地面横躺着的几名尸体,眼角微露鄙夷光彩,“伍子华,你跟本妃听好了,襄北各地受灾,没粮吃的,又不是只有你玉石村,你再敢这样聚众兹事,本妃灭你九族。”
好狂妄的语气,只是,冲着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怒吼,耍横,算什么本事?
定初站在一旁,静静观望,你独孤氏来出风头,我云定初就不与你争了。
老百姓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被独孤氏这悍妇一怒斥,个个便缩起了脖子,垂下了头,瞬间如花摘了朵焉儿啦。
伍子华便是玉石村的村长,见独孤娘娘目露凶光,满眸闪烁着嗜血光芒。
回首望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队伍,这支队伍是他主张带来的,如果大家还有一条活路,他们又怎么会跑来找北襄王府闹事,只是,再等下去,全材老百姓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脑子里浮现了昨日血腥残忍的一幕。
嘴角缠上一缕虚无飘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