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身残,而且还患了脑瘫,他将自己养大的一个如花似玉女儿送入一个脑瘫的怀抱,岂不是将自个儿女儿往火坑里推?
“臣惶恐。”
云琛见苏氏满目凛然,面色泛青,不敢再多言语半句。
“哀家乃一国之后,出口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再说,薄恒世子长得一表人才,庄王妃贤淑能干,庄王之母,哀家的妹妹更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在她们的调教下,哀家相信,薄恒世子定然是一个杰出的人才。”
太后话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下去,意思再明白不过。
说白了,庄王之子患脑瘫的薄恒世子,虽说天生残疾,是枚废材,但,却是皇族之后,能嫁给皇族那是何等的荣耀。
其实,还有一句话苏氏未说出来,那便是,庄王之子患有脑瘫不错,但,你云相国是仰仗我苏熙竹母子,才有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荣耀,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养你云氏一门千日,如今,是尔等云氏回报哀家之时,哀家将你其中的一个女儿嫁去巴蜀,为哀家传递巴蜀信息,是尔等荣幸,云琛推三阻四让苏氏心里不爽极了。
“云相国,本王儿子虽天生患有脑瘫,多年来得名医相治,相信不过几日,便可以开口讲话,你相国府云湘柔,据本王所知,不过是一个庶出之女,其母还是一个为你洗脚的丫头,因得你半月之宠而成为你的妾,这样的出身,给她一个世子妃之位,算是太后看得起她,怎么?难道云相国认为本王之子,还配不上你一个庶出千金?”
这话问得有些犀利,一刀笔直插进了云琛的心脏里。
让他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片刻后,才赶紧跪下身,高声呼喊,“太后赎罪,太后息怒,臣遵旨便是。”
“请庄王息怒,臣不是那个意思,庄王说得极是,臣女湘柔,不过是一个洗脚丫头小妾所生,能嫁入庄王府,成为薄恒大世子的世子妃,是臣祖上前世修来的福份。”
这翻话说得太过于虚假,都是口不对心,只是,这个时候,即然云琛点头同意这门婚事,苏氏又怎么会去理睬,他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
见云琛点头同意,苏氏的面容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北襄王。”
“太后,臣在。”
“你应当感谢哀家才对,哀家给你指了一门好姻缘,你的襄王妃可是一等一的好贤内助,希望在她的辅佐下,你的北襄城能蒸蒸日上,哀家相信,过不了几年,北襄国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了苏氏此番夸赞,北襄王东陵凤真眼角微露笑靥,低下头,扬声答谢,“的确,臣谢过太后赐婚。”
太后赐婚,金玉良缘,所指的都是桩桩美好的姻缘。
然而,事实上,太后一纸赐婚,却将多少的姑娘与俊男推入了万劫不复的火坑。
尤其是在这个充满算计与争斗皇权的世界里。
云琛谢过太后之后,狠狠瞥了自个儿哑子千金一眼,淡淡地从鼻子里冷嗤一声,然后,找了一个借口,躬着身子退出了养心殿。
庄王献上国土与黄金搏太后一笑,苏氏便与他冰释前嫌,开始在殿内谈笑风声。
欣赏着歌舞,苏氏打了一个哈欠,眸光凝望向了端坐在北襄王身旁,仪态万千,端庄贤淑,嘴角始终弥漫着淡淡微笑的云王妃。
用余光偷偷地观望着这名女子,她不能开口讲话,可是,她的脑子却比任何人都来得灵活,这个女子,长得并非有多么地倾国倾城,然而,她那个灵魂所附有的智慧却是在当今天元皇朝小一辈女子中,难找到一个。
“云王妃,哀家听说你心灵手也巧,可否为哀家梳一个北襄发髻?”
苏氏是威名赫赫的当朝太后,手握重权,只要她开口,谁又敢拒绝反抗。
云定初微笑着颌了颌首,她不会梳发髻,可是,她会想办法解决这个困难。
“过来,抚一下哀家吧。”苏氏将手臂伸出。
“哀家有些醉了。”
云定初与北襄王对望一眼,便起身疾步向太后的方向而去。
苏氏将自己戴着长指甲的手指轻轻落于她掌心中,定初小心冀冀便搀抚着太后向‘华清宫’左侧的椒房殿而去。
椒房殿魏蛾高耸,满院翠绿,宜人的风景绝不亚于皇上居住的养心殿。
跨入椒房殿华丽的门槛,苏氏便走向了自己的卧榻旁边的一枚铜镜,镜子里倒映出她风韵犹存的姿容。
“来吧,云王妃,让哀家欣赏一下你梳发髻的技巧。”
清莲知道主子不会梳,自然早就跟着主子屁股后头追了进来。
“禀太后。”见主子向自己使眼色,清莲赶紧出声。
“说。”
“太后,北襄城的发饰漂亮,可是,小姐说,却远远没有卞梁发髻来得漂亮。”
“怎么说?”
苏氏面色微微一僵,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清莲有些词穷,又见太后的面色有僵凝,深怕说错一句话而受到苏氏的责罚,未见苏氏前,清莲早就听过了她的许多事迹,比如说她杀伐果绝,阴狠无比的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避开她的精明睿智不谈。
可是,见到了苏氏,却感觉她表面上还是温婉和蔼,在养心殿,面容上一直浸着微笑,在云琛拒绝她的赐婚事,她的神色才稍微有一些变化。
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她骨子里一寸寸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