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二小姐,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一些?宫国的命数将何去何从,是贫道折了阳寿,窥探神迹,才得知的,哪里是她二小姐说如何改,便能如何改的?不过……”
那道人又开始故作姿态的捏起了长长的道眉,拿腔拿调的说着话,可眼前的柳梢,却像是哭花了眼,怎么也看不出他那一双老鼠眼睛中,藏着的那一抹贪欲。
“不过,二小姐的那一番心思,以及为了宫国大业,甘愿舍身的大义,的确令贫道很是钦佩,贫道倒也有心为她再窥探一次神迹。”
柳梢听罢,立马笑开了颜。“柳梢代二小姐,谢过巫师大人。”
“你先别慌着谢,毕竟,第一,贫道并不能保证,那神迹中所示之事,会不会真的如她所愿,这第二嘛……”
道人两眼轱辘一转,落在了柳梢俏丽的脸上,贪念更盛。
“贫道说过,窥探神迹,是要折寿的。”
柳梢忙的接话道,“我懂我懂,只要巫师大人说个准数,我家小姐必定会想法子凑起的。”
“哼!你当贫道是什么人?街边摆摊骗人的瞎子相士吗?”道人立马厉声呵斥道。
柳梢又被吓得缩紧了身子,“那巫师大人您的意思是……”
“贫道需要祭品。”
道人若无其事的道出了这句话,但落进柳梢的耳朵里时,却是叫她心中好一阵怕得要命,而那道人见了她这一副,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模样,忙得又宽慰了几句,生怕将人给吓跑了。
“放心,若在窥探神迹时,得知二小姐并无旁的邪念,便不会伤及祭品的性命,也不会折人阳寿,不过需要几滴处子血,多了一道程序罢了。”
柳梢点了点头,对于二小姐的为人品性,她可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怀疑。
“那便待我书信一封,你交予二小姐,再让她安排人来吧。”
那道人刻意避开了直接要柳梢留下来的要求,但在给宫子瑶的书信中,却是用“不希望再有旁人知晓此事”,而暗示得非常明白了。
当宫子瑶看到这封书信时,心中也生出了一阵奇怪,可若非要说出个怪在哪儿,却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尤其是那“处子血”三个字,总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有宫四爷宫清流的认同,她还是宁可相信那位巫师大人的。
更何况,无论是要折了谁的阳寿,还是直接要了谁的性命,又或是要谁的几滴“处子血”,说实话,只要不是自己,旁的,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
于是,她应了那道人的暗示,让柳梢去做这个祭品。
柳梢按照约定的时辰,重新回到了那道人的房间。
此时,已经过了二更天,黑夜将院子笼罩在一片漆黑里,就连屋子里橘黄色的油灯,都显得有些昏暗了。
柳梢不免有些害怕,因为她刚一进房门,房门就被那两个道徒,给重重关上了。
她被安排着躺在一张黄色八卦毯子上,交代她必须一直背诵着一段很是拗口,却又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经文,她的头顶上点了一盏香炉,那烟雾熏得她直想咳嗽,接着,她闭上了眼睛,也不知何时,她竟然就这般昏睡了过去。
可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被人绑住了双手,吊挂在了床柱上,而她的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人拔了去,就连那最是羞耻的地方,也没有一丝遮盖。
她惊恐万分的倦起了身子,可她的眼中,却是映进了三个男人的身影。
尤其是那位巫师大人,他已经取下了厚重的银白假发,和长长的道眉,露出了几乎已经谢顶了的光脑袋,和几撇油腻的头发,以及一高一低的眉毛,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柳梢再没有离开这所厢房,也不可能往外面带出什么消息。
宫子瑶那边,自然是急得要命,而宫小鹊和宫凰这边,也不怎么好受。
可正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却登门到访了,因为那人申称,他才是宫国的巫师大人。
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一衣白底墨纱的装束,如同一位归隐于山涧田间的名士,他身形挺拔,但又稍显清瘦了一些,他的眼框要比寻常男子细长一分,像是由狐狸化形的,浓郁的睫毛,就是连俏丽的女子都比不上的,在下眼脸上,打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看上去有些阴郁,又像是密丛中的一条毒蛇。
他的身侧,跟着一个看什么都不耐烦的小童子,而这位,也正是蛋四在西山上见到的那一位。
闻讯赶来的人们,都惊呆了。
只见他如若无人的走进了会客厅,坐在了正位之上,抿下了一口小童子奉上来的茶水。
“我说怎么没人出面迎我呐,原来,在这宫府之中,已经有一位'巫师大人'了,倒是我这个本尊,成了冒牌货了。”
其中,当属宫四爷宫清流的脸色最是难看。
他连忙派人去知会那个道士,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咬紧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宫国巫师大人,赶紧出来对峙,再加上他在一旁出言肯定,糊弄过关,应该不成问题。
可谁知道,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话道,那道人在得知事情暴露之后,就已经卷铺盖跑路了,而且,在他的房间里,还发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柳梢,虽然人已经给二小姐那边抬去了,可这一路上,不免会被人撞见。
这样一来,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宫小鹊和宫凰得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