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快起来”
天宫的日初来得晚,一大早寸心还在床铺柔软的被中酣睡。被一声娇喝唤起,还未及反应床幔便自外面被人一把扯开。努力眨眨眼适应了照进来的光线,抬手揉了揉眼睛一粉衣金眸少女赫然立在床边,寸心有些不耐烦的抱怨:“红宝儿什么事?娘亲还没梳妆呢”
少女正是飒绝,一百多年过去了当初娇软的小女孩身量已经抽高,略带稚气的面庞隐隐瞧出日后的风华。此刻她一脸焦急,自己都穿着睡袍披头散发,可没工夫等寸心梳洗妥当,抓住寸心的手臂用力试图将她扯起:“晚了就来不及了,大事不好,飒极要去天庭杀了孙悟空!”
“什么?”寸心吃了一惊,迅速坐起身反握住飒绝的小手:“到底怎么回事?”
见寸心终于彻底清醒,飒绝马上叙述起事情的经过:“今天飒极不知道打哪里听说孙悟空大闹东海后非但没被治罪,反而被请上天庭做官,方才到我房间要跟我同去帮四海报仇。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劝了他几句,没想到被他说成小人,还说娘亲和爹爹肯定知道了却惧怕天庭,因此一直没声张。他说完就跑出去了,等我反应过来要去追他,他早就不见踪影了”
寸心皱起眉头“这孩子”,同时起身挥开衣橱手指一动,一身衣裳已经上身。而后从案上的妆匣内抽出一支长簪,顾不得匹不匹配,施法将头发挽上。见母亲开始着装,飒绝才意识到一身行头不妥,没空回房换装,一旋身便显现出龙鳞所化的基本穿戴。
寸心取出骨笛化为长剑紧握在手,对跟在身后的飒绝下达指令:“红宝儿,你快到药园找你爹爹,他应该正在吐纳。娘亲先行一步,告诉他我与他天庭汇合”
“到天庭汇合做什么?”伴着低沉的声音,飒翼缓缓从开敞的房门步入,见到二人先是一愣而后微笑到:“怎么今天母女俩一块迎接我?”
“飒翼”寸心扑到他怀中,长剑早已被抛在床榻上,主人本来紧抓在它上的手,此刻正揽着丈夫的颈项。
在飒绝面前她是一个母亲,她不可以倒下,更不敢慌张,所以听到消息后她一直逼着自己镇定。实际上寸心的内心深处还怀有对天庭的深深恐惧,即便她早已位居高台之上,但那种自前世带来恐惧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她怕飒极会触怒天庭的威仪,怕玉帝会加害于他,怕孙悟空法力高强下手没个轻重……这种暗藏在心底的担忧,直到遇上一个坚强的依靠,寸心才敢表露出来,而飒翼无疑是她此生最大的依仗。
寸心很快平复好心情,简明扼要的把之前的事叙述一番,待飒翼听说飒极居然以为他惧怕天庭时,左手未动右手从寸心背后移开下意识的摸向了墨吟。成婚已久,寸心岂会不知他的脾气,越大的事面上越是不显,但若抓紧了武器,便必然是气急。伸手拍拍他的心口,尽管声音还带着颤抖,寸心还是尽力劝慰:“你别跟孩子置气,白宝儿就是简单易怒,但说到底还是你宠出来的”
“恩,我没气”
当着飒绝寸心不欲戳破,只拿乌溜溜的双眼打量着他的神色:“咱们速速赶去天庭吧,白宝儿应该飞不了你那么快,一定要抢先将他拦下”
“怪我平常没授以他攻心之术,居然把我当成退缩之徒,不过……”飒翼冷哼一声撇了撇嘴:“我儿子是冲动,但他不傻,要不他怎么先找绝儿去?必定知道自己实力不够,要拉个帮手。现在绝儿拒绝了他,你说他真的会独自杀上天庭吗?”
“你是说……”寸心冷静下来,忆起她过去也曾有过一阵叛逆期,觉得父王十分软弱无能,反观如今的飒极,不正是如此:“白宝儿觉得咱们靠不住,恐怕他会去找敖春或者敖涯”
耀日神殿
果然如飒翼所料,飒极别了姐姐飒绝后,并没有直奔天庭,而是来到了耀日神殿。同天宫不同,神殿的清晨来的极早,因而此时到处依然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知道敖涯喜欢早早到书房读书,飒极想都没想进入书房拉了她就走。
谁知刚一转身便被拦住,飒极定睛一看,原来是敖春。
“小极,你要带涯儿去哪?”敖春时不时就会到耀日神殿小住,这一日被大金乌安排与敖涯一同晨读,正在书桌前对着法术演进的书看得入迷,就见飒极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还未等他反应,飒极依然拉起敖涯,敖春深深觉得自己的长辈身份不受重视,板着脸质问道
“春舅舅,你也在!”飒极没多想,看到敖春高兴得不得了:“太好了,省得我到东海找你。”
敖春对飒极的表现甚为不解:“你小子,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春舅舅,孙悟空那猴子被天庭请上去做官了!咱们一块到天庭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下咱们四海绝非无人”
“什么?!”敖春瞪大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知情的还当他是大金乌本尊。
由于敖显复活的关系,东海的继承责任依旧在越来越沉稳干练的敖显身上。兄长在天庭统领水军,姐姐嫁入神殿,均无法承欢父母膝下。敖春作为敖广的老来幼子,在东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完全没有寸心前世见到的那种稳重老成,反倒偏向于桀骜不驯。这样的性子一旦成型,想要纠正过来便有些难。
这一世的孙悟空在花果山安分守己后多年,终于耐不住骨子里的野性,下海探宝。四海龙王也依旧遵循商议,买如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