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涟所罗门,朱月曾遇到过的一个人类个体,因为具有与动物对话的能力,被部落切断双手双脚供奉起来,垂死之际被它饶有兴趣的拯救下。
人性如此,但面前这个苍老的家伙,又为何不珍稀生命呢?
黎墨眼神更加的狠辣!他的心更加的唯一!他的动作更加的简练!他踏步而去,暴乱的斗气像是相应着他的心性,如同沸腾的岩浆那样蒸发!
八门遁甲,六门,景门!
他周身炸开了血雾,他已经很老了,借助斗气的特性,他才得以在这世间苟活这么久,他的身体也逐渐的衰老着,一刹那的冲破身体的禁制,他的生命都到了危险的地步,但这样的他,只有一个感想。
真可惜,没办法开到第七门啊。
苍老的面孔上闪过的是决然,随后而至的是,连让月之王的思路都出现一瞬停滞的极致的杀心。
“有死无生,向死而生。”他低声呢喃着老师曾经的教导,这是八门遁甲的精髓。
“但是啊,老师……为了您,即使死无葬身,又有何妨。”
千年前的乌鲁克,他在那之前,度过的是几十年的黑暗生活,当他以为自己得到拯救时,却跌入了更深的深渊。
氏族破灭,手足相残。
一个人行尸走肉一样的漫无目的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走动,他像是格格不入的孤魂,一个时间的遗忘者,阪泉、逐鹿、埃及、克里苏、美索不达米亚……那些他都撒过血的地方,有的已经从山变成了海,有的从海变成了平原。
死亡当然是一种解脱。
但是,当始东氏泯灭于历史之后,王者的部下消失在时间的尘埃中,有谁,又去记得,又去传唱,那一个人的故事,那个人的功德,那个人的作为。
于是他活下来了,一个人,提着那把碧血剑。
从春秋到夏冬,雪山融化成河流,千山风化成了沙漠。
“学生不才,无用武之地,从未帮您做过什么。”
基修亚忍不住退后了几步,震惊的看着那中央交接的二人,黎墨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人,破灭死亡一样的黑色蒸汽环绕着他,火焰一样的在他身上燃烧,又被狂风吹去,吹散在云的彼端。
朱月那肆意挥洒都能抓碎空间的攻击,一道又一道的落在老人的身上,但是,那把碧血的光芒,未曾停止!
易哲静静的看着那浴血的老人,他果然很老了,如果是乌鲁克那时的身体,他甚至能开到第七门吧。
“你一直都是一个天才啊……何况经过了千年的打磨,废铁也都能练成精钢,何况你,本就是赤金呢。”
朱月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着实弄不清眼前人到底为抱着什么心态,但是有一点它绝对的清楚,那把碧绿剑上的危险的感觉,逐渐的让它都有一种胆寒的地步。
几千年了,我终于能在您面前,刺出这一剑了。
如果这世上已经无人记得始东王的名号,哪怕我再经历千万年,再老,也要握起这把剑。
因为,如果我都不在了
世上,谁应您帝王之名?
“为!王!攻!阵!”
黎墨发出破裂一样的嘶吼声。
那仿佛是在回答朱月心中的疑惑,但那已经没有意义了,月之王的心神都悬在那一剑之上!千年的沉寂,藏锋,拔出时,好像连那些时光都一起拔出来了,展现在朱月面前的,就是那漫长的旅途!
无数变换的风景,越来越老去的人影,那碧绿如秋水的剑芒之上,仿佛带着那一道道的景色,海水般的朝着朱月侵蚀而去!
“这是什么?”基修亚有些被震撼的出声,他的心脏都好像被无形的锐意给切成了粉碎,浑身都是打湿的冷汗,那不是魔术,不是魔法,更不是魔道,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又如此,直指人的灵魂。
不用魔术,不用异能,只凭一剑,一人,一心?
那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是什么,简直是将他的人生,都用剑而割断成一道一道回放的记忆,而每个记忆,又像是能砍碎人灵魂的尖刀!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连那片世界都要扭曲的极意之道!
或者,更在那之上。
易哲忽然轻声一笑,轻声的回答了魔术师的问题。
“那是……通神一剑。”
“只属于他的,千年打造的,通神一剑。”
你已经站在我的身侧了,我的大弟子。
朱月被深深的刺入,狂风呼啸,黎墨的身后拖起着象征着燃烧他生命的八门遁甲之气,漆黑的斗气也仿佛要让他蒸干了一样!
碧血剑直直的洞穿了朱月的喉咙!从这月之王的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黎墨从踏前一步那刻,他都没有退缩甚至偏离过脚步一寸!
碧血剑的笔直,就是他冲锋的笔直!
“拔刀。”易哲轻语。
湛蓝的魔华在黎墨的腰间闪过,细长的魔刀响应着主人的号召撕扯着出鞘,但这次没有落到易哲的手中,而是落到了那个刺出千年一剑的学生的手中,魔刀入手,浑身鲜红着的黎墨一笑。
停留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流下。
易哲和黎墨。
老师和弟子。
帝王与臣子。
在这一秒,扭曲的海市蜃楼之中,两个人的声音,同时轻声说。
“通神居合,一之太刀。”
黎墨踏步、吸气、纵意,阎魔刀在这个老人的手中,而非易哲的手中,划开了轨迹,那一刻,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