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甘茂,你就放心,我跟他,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呃,这个,那个……”指着卢医,林西舌头抵着上腭,口水润着喉咙,混身不自在地想象中未来孤男寡女的尴尬生活。
林西不舍甘茂,早在封棺当日就已经自己察觉,潜移默化间,她已经真把他当作了家人,家人要远行,总是让她有些担忧。虽然如此快就进入角色,不像其他穿越同志那样挣扎得惊天动地,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二,但是,她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想想也就释然了。
她不是那号长袖善舞,轻衣有谋的主,又没野心大志,只要肚皮不饿,儿子不吵,老公不劈腿,她就得过且能过吧。
只是,突如其来的分离,她才惊觉,不舍越来越多,而且未来让她忧虑。
那个卢医,貌似医术还过得去,但终究是陌生人,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偶遇的人,甘茂就如此放心,让卢医来照顾她和小宝?
甘茂突然缩了头,手足无措地望着卢医,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搅粥的筷滑出指间,斜斜地倒在碗壁上,他也毫无所觉,手依然在做着画圈的动作。
卢医双手捧碗,慢条斯理地吹着粥,粥面上凝结的一层为透明的粘浮物如荡漾的湖面,波光潋滟。
“嗯,鲜嫩荠菜的清香,闻起来就很美味。”他浑然不觉地将鼻抵在碗沿上,眯眼深吸气,一脸沉醉。
“荠菜能清肝明目、中和脾胃,如此美味,竟有人无视浪费,可惜可惜。”他又补上一句野菜经。
甘茂视线闪左偏右,就是不与林西正面交接,僵持片刻后,他猛地端起陶碗扣到脸上,碗下传来咕嘟咕嘟大力吞咽的声音。
林西盯着那上下滑到的喉结,发现这人已经完全没有切入点,复又转头,斜着卢医。
卢医筒子优雅地,小口小口地品着粥,两片唇上下翻飞,轻轻蠕动,沾着透明的粥液,看上去更为红润。
小宝拧不过肚饿,张望几眼清粥,闭着眼啃向碗沿,渐渐萌出的乳牙在土陶碗上啃得滋滋响。
两个都是勉强踏入男人行列的少年郎,她在这里就是最年长的那个,现代叫御姐,古代叫长妻,曾为这个事实抓狂,可惜她生君未生,君生她已老。
她得迁就,忍。
想到上次武力镇压带来的寂寥日子,她迅速地低头,端碗,喝粥。
她沉默了,两个小正太却开始暗送秋波。
甘茂飞了一个眼色,又戒备地瞅了她一眼,复又将碗扣到面上。
卢医眼皮略抬,挡回,睫毛一颤,唰唰地翻回一个卫生眼。
这,这,这,甘茂莫不是,莫不是贪恋起卢医的美色,一心想将他留在天境,心图后谋吧?
原来,她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没防到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个同样极品秀美的少年,一遇到,就会发生质的剧变,演驿一场爱爱之说!?
遥想花前月下,两人对望,你侬我侬,她背着小宝,黑着包公脸,洗着尿布,看着唯美的男男……
no,不要,通通杀掉!
林西一个激灵,腾地站起身,一脸黑线地指着两人,手指轻颤,眼里含了一座火山的热力。
“你们,你们,好啊,居然背着我搞三捻四,我才不给你俩当飞利浦,我走,我和小宝走。你俩,去死!”林西头也不回地走掉,小宝被挟在腰间,像一个布娃娃般提拎着。
留下桌前两人面面相觑,同时伸手指刮了刮鼻梁,不约而同地道:“她怎么了?”
然后,卢医磨磨蹭蹭地起身,刮着鼻翼慢悠悠地道:“你要出山,名字得改改,都不在原籍了,而且那麻黄松都氏的毒誓你已经发过了,世上无甘茂其人,虽然天下同名者不少,但你不能再叫甘茂,要不,叫甘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