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先生大吃一惊。上次舞会爱玛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一位美丽温柔、身世堪怜、身份尊贵、和达西有什么联系的小姐。没想到她言辞如此犀利。
刚才在背后谈论此事的先生和小姐们都露出讪讪之色。
宾利先生刚才就为好友觉得不平,只是谈话的是几位陌生的小姐,他不便上前反驳。见爱玛一席话驳的她们哑口无言,虽然有点不绅士,但心中暗暗觉得痛快。因为心情太好片刻之后才想起来去看看好友的反应。
达西先生仍旧面无表情,但宾利先生和他多年好友,能看出他眉眼柔和了不少。
凯特小姐被问得哑口无言,再看到达西先生,尴尬地也要和黛西小姐一样晕倒了。“您,您是谁家的小姐?在一旁偷听我们说话未免太失礼了。”
爱玛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不屑于反驳她恼羞成怒的倒打一耙:“我是爱玛肯特拉,我的兄长是新任的肯特拉伯爵。达西先生是我肯特拉家的恩人,救了哥哥和我的性命。我当然不能无视旁人对达西先生的诋毁。”
一位已经订婚的淑女这样维护一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单身男人本来是非常容易招致流言蜚语的。但爱玛神色坦荡,又明言达西先生是肯特拉家的恩人,倒是让人不好八卦了。
宾利先生对爱玛真是刮目相看,见她只带了个仆人,邀请道:“肯特拉小姐,在这里遇到您真巧,不如和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爱玛对这位性子柔和的先生印象不错,收敛起刚才的锋芒对他点头一笑。
待三人都在桌边坐下,爱玛才解释道:“虽然我也想说真巧,但其实我是来找达西先生的。w二位来银行提款,便也赶来了。刚好仆人看到您二位站在门口,不然就错过了。”
达西先生猜到爱玛是听说他的事所以前来拜访,但是不能理解爱玛为什么不和她哥哥一起登门,还要追赶而来。
爱玛不用看达西先生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赞同。“前些天哥哥受到公爵大人的邀请,今天上去前去拜访,实在不能失约。我担心您先缴纳罚金,所以匆匆赶来。”
宾利先生很诧异:“您怎么知道菲茨威廉会先缴纳部分罚金?”
爱玛完全是合理推测出来的。“我知道达西先生现在的代理人是老卡特先生的儿子。只要他不是有意犯下罪行,达西先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责任都推给他。但是达西先生自己脱身很简单,保下他就很困难了。现在确保他的安全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缴纳部分罚金。”
推理并不复杂,但出自一位小姐之口就十分新鲜了。宾利先生觉得自己需要再重新认识一下爱玛。
达西先生没有像宾利先生一样诧异,他非常了解面前这位小姐的聪慧。“您似乎不赞同这个方式?”
爱玛表情非常严肃:“咖啡厅实在不是一个合适谈论的地方,如果您同意,我和哥哥的住所非常安全。”
安全。达西先生捕捉到这个词,心里微微疑惑。虽然此事看起来棘手,但如果不是他想要保住菲利普,很轻松便可以解决。爱玛表现的过于谨慎了。不过他也知道爱玛不会无故如此。“那么我和查尔斯就打扰了。”
爱玛没有把两位先生领回老肯特拉伯爵留下的房产,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虽然住所不大,但布置的十分温馨。
关上书房的门,爱玛低声道:“北美那边战事已经持续了很久,而高昂的军费开支让议会无力负担。军方扣下您的代理人是想找个借口索要罚金作为军费,这一点您了解。但您不知道,法军陆上战斗力很强,我军接连几次失败,希望通过......”她用手在桌上划了一道线,拦腰一斩。
达西先生脸色顿时变了。他理解了爱玛的意思,英军希望通过斩断补给线获胜。“这个消息......”他不是不相信爱玛,但是爱玛能从何处得到还未下达的机密命令?
爱玛抿了一下唇,她总不能说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吧?“抱歉,我只能说,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您绝不能在此时背负这个罪名。现在传出您给法军提供武器的消息只是为了给您施加压力,让您尽快交钱。等行动开始,如果军方想要杀几个典型震慑一下走私商,这个消息可能会置您于死地。”
宾利先生没明白爱玛的隐喻,但知道现在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那么菲茨威廉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背负这个罪名。”
达西先生眉头紧锁。如果菲利普因此被处死也是这个莽撞的小伙子咎由自取,但因为老卡特的帮助,他还是希望能够保住菲利普的性命。
爱玛没有让他为难多久。“首先您要确保自己不被牵扯进去。这一点有您舅舅在可以不必担心。哥哥已经给父亲的老朋友写了信,如果顺利也许可以把您的代理人小卡特先生换出来。反正只要处死一个通敌的走私贩,具体长成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旁人不会太关心。”
爱玛说的轻描淡写,达西先生却没有被敷衍过去:“偷换一个犯下叛国罪的死刑犯,而且是主犯?”
达西先生的追问一针见血。爱玛只好详细解释:“如果足够快,在军方行动开始之前会容易些。几个月前几位医学家请求哥哥资助,哥哥就给了他们一点钱。上周他们登门说已经研究出了一些成果,还不成熟,但可以将创伤治疗中最易致死的发热降低六成。经费已经用完,他们想要哥哥继续资助。把他们现阶段的研究成果提供给军方,想交换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