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伊丽莎白竟然和他们相遇并认识了。班内特太太觉得这可能是上帝的安排,看乔治的眼神愈发灼热。

伊丽莎白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毛病,但问题是她不知道乔治的身份。伊丽莎白本以为乔治没有报什么头衔,衣服也不是特别华贵,应该不会招致过度的热情。看班内特太太这样的反应,乔治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班内特太太热情地道:“原来你们是来度假的。那你们可是选对地方了。有的小姐先生们来到度假的地方,发现没有布店书店,什么都没有,只能每天出去骑马,后来哪里有一棵树都一清二楚。”她为自己说的笑话哈哈笑起来。“来郎博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看我们的集市,方圆几十里的商人都来了,东西应有尽有。我敢说,就连伦敦也比不过。伦敦方圆几十里的商人可不会拉着货进场摆摊。”

乔治年轻英俊,家产颇丰,又继承了伯爵的头衔,尽管不务正业在政治上没什么成就,也绝对是各位丈母娘心中女婿的好人选。每次在宴会上,小姐们需要表现的谨慎矜持一些,而各位夫人就没有这层顾虑了。对乔治总是十分的热情。乔治自认为经历过千锤百炼,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可以应对自如。但是来自班内特太太的“丈母娘の热情”,还是让他败下阵来。乔治一边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一边抽筋一样拼命对爱玛使眼色,希望亲爱的妹妹救他于水火。

难得见到乔治这么狼狈,爱玛其实暗搓搓地很想欣赏一会儿。可惜不只乔治顶不住热情,几位班内特小姐都显得非常尴尬。伊丽莎白打断了班内特太太:“妈妈,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简和玛丽了?她们还在书店等我。”

班内特夫人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玛丽那么喜欢看书,我们让她多看一会儿。”

伊丽莎白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爱玛连忙道:“请您不要顾虑我们,我和哥哥也该回去了。如果您近来有空,我和哥哥想要前去拜访。”

相比在集市上站着聊天,在家里招待客人要好得多。既然爱玛提出拜访,班内特太太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家里什么事都没有,随时有空。”

爱玛微微一笑。“那太好了,我们明天上午就登门打扰了。”

班内特太太开心地应下,开始盘算明天招待客人的菜谱。

新结识的朋友要离开,伊丽莎白上前两步,心里有点歉意,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班内特太太表现的不大得体,但出自一片爱女之心,她不能在朋友面前指责她。最后伊丽莎白只是叮嘱爱玛回去小心。

爱玛低声道:“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伊丽莎白脱口而出:“我很抱歉。”

爱玛摇摇头。“已经很多年了,我平时也不常想起母亲。只是有时在舞会上,看到夫人们不停打量各位年轻的绅士,想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我就会想,如果我的母亲在的时候,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吧。每一个母亲都会这样。”爱玛真的不讨厌班内特夫人,也许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她很粗俗失礼,但是在爱玛看来,她只是做了每个母亲都会做的事。性质是好的,细枝末节可以不用太在意。

爱玛祖母绿的眼睛里溢满真诚,还用她已经去世的母亲类比。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再纠结于这件事就辜负爱玛一片心意了,她回给爱玛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过拐角之后,乔治扯了扯领结,长出了一口气。

爱玛扑哧一笑:“你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劫后余生。班内特太太人并不坏。”

乔治也同意这一点,他倒不是反感班内特太太。“问题在于我并不想成为她的女婿。亲爱的爱玛,我需要你的帮忙。去班内特先生家做客的时候,你不妨暗示给他们我已经有心仪的小姐了。”

爱玛微微皱眉。“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万一你在这里遇到了心仪的小姐,说不定这个谎言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

乔治耸了耸肩,看上去并不在意爱玛提出的这种假设。不过既然爱玛表示了反对,他也不会一意孤行。“好吧。那我可以故意搞砸一件事。”他自嘲道:“你知道我对这种事非常擅长。”

一个以前就有的疑问又涌上爱玛的心头。乔治原来不务正业的时候喜欢喝酒赌马,但从来不在男女关系方面乱来。爱玛觉得他只是比较有原则,没有遇到心仪的小姐之前不愿随意将就;后来乔治并没有对任何一位小姐表现出进一步的兴趣,爱玛觉得他可能考虑到肯特拉家的事情没有解决,怕连累将来的妻子;现在两人已经摆脱了笼罩了肯特拉家上空的阴影,乔治对找一位妻子还是兴趣缺缺。最关键的是,乔治不是对遇到的淑女没有兴趣,他是对恋爱结婚这件事没兴趣。这就有点不对劲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单身主义,除了虔诚的教徒其他一辈子不结婚的男女都是别人眼中的怪人。不过爱玛没有直接提出来,看得出乔治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还是说你有心仪的小姐吧,我很喜欢伊丽莎白,可能要常常和班内特太太见面,才不要受到你的连累。”

乔治见爱玛并不十分在意这件事,暗暗松了口气。“爱玛,你应该信任你的兄长。”

爱玛顺着乔治的话和他开玩笑。“我这样说,正是因为十分信任你搞砸一件事的本领。”

乔治佯装沮丧,像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大型犬一样可怜巴巴地盯着爱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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