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我没有。”
半晌,他放下手掌,顺从地叹了口气,那张永远老神在在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迟疑和腼腆。
“-远离黑暗冷寂的房间”
“youfea-和你惧怕的一切”
“kage-你从绝望中挣脱”
“eveie-留下寂静的幻想”
“you’eintel-你在天使的肩膀上”
“fothee-或许你能在这里将心抚平”
……
他真的开始一句一句地在她耳边低吟清唱,虽然不是惊艳的歌喉,可却让她听得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唱的这首歌,名叫《angel》,拥有纯白羽翼的天使,此刻仿佛就在她的眼前环绕。
他的歌声,和着窗外的钟声,就像这个世界里最动听的声音,是她此生最安全的栖息地。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孟方言看着她的睡颜,目光里倒映着窗外如水的月光。
**
深夜。
他轻轻地反手关上了病房的门,抬步朝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l,”一边走,他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通讯器,“我在归队的途中,请指明下一个任务的方位和坐标。”
说完这句话,他收起通讯器,扣紧了大衣的纽扣。
走到医院的大门外,冷风瞬时灌入他的身体,天空中慢慢开始飘起雪花,一片一片,旋转而落。
他静静地站立了一会,走下楼梯。
“孟方言。”
就在他走到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他猛地一颤,顿住了脚步。
雪花如雾般覆盖了这座城市,他浑身僵硬地背对着医院的大门,甚至都不敢回过头。
“这一次,你怎么没有给我下让我昏迷的药物呢?”
祝静穿着单薄的患者服,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一字一句地开口,“如果你下了药,我就会真的昏睡过去,即使你走了,我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她握紧着双拳,“为什么不像四年前一样,让我一梦醒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呢?!”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一言。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今天晚上异常的举止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瓜一样,永远可以一次又一次被你轻轻松松地蒙骗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去,“你回头,你看着我回答我啊你这个可耻的骗子!”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已经被他自己捏得发白eads;绝神战。
祝静走到他的身后站定。
“孟方言,你是懦夫吗?”她对着他的背影吼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告诉我,你是懦夫吗?为什么四年过去了,你还是要选择不告而别啊……”
“……我是,”
不知过了多久,孟方言的声音在风雪里听起来有些模糊,“祝静,我是。”
她张着嘴大声地哭泣,任由风雪不断地灌进她的嘴巴。
“我每一天都在对自己说,我永远都不能让你遭受到任何危险,可是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推入险境,你无法想象那一天你仿佛死了一样躺在我手臂里时我的心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祝静,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情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你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回伦敦,如果不是四年前我选择你作为目标关系人……”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因为只有我不在了,你才能重新获得平安安稳的生活,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一天,你都可能再次遭受到那些恐怖的事。”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懦弱到我都根本没有自信能够保护好你……”
“所以,你……”
“那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她猛地打断了他。
他一时怔在了原地。
“孟方言,我问你,你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吗?”她死死地盯着他,大口地呼吸着,“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所谓的好心安排吗?你凭什么来帮我决定我们的未来?你凭什么随意地闯进我的生命又想随意地离开?你怎么能总是这样自私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啊,你凭什么啊?!”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一句话。
“圣诞节没有谎言。”
良久,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所以,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诚实地回答我。”
四年前的今天,她也这样站在苍茫的白雪里,对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他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我,你一直以来……有没有一刻,是出于真心的?”
四年的时光在这一刻,被彻底地重叠在了一起。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和时间都仿佛静止。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都忘了现在有多么冷。
“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过,永远都不要相信我。”半晌,他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深邃的眼眶在风雪中泛起清晰的红,“即使如此,你还是想要听吗?”
她点了点头。
“祝静,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他说,“我甚至不懂什么是爱。”
他活在一个不被允许有情感的世界。
他与黑暗并行,他只能藏起他的面容,让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