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芣苡闪到一边,在灯前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书,就这么看起来b>
护卫给周芣苡上了一杯茶,周芣苡高贵优雅的喝着,偶尔看一眼老夫人,就像看个闹脾气的小孩,一个不懂事撒娇耍泼瞎闹腾的小孩。
老夫人愈发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不过老是老了,还没彻底糊涂,好半天终究冷静下来。
她虽然没见过周芣苡这个样子,黑色也能如此张扬霸气,狂傲到不用多说;但想想她有那样的爹娘,就不奇怪了。估计她这几年就像这会儿一样,坐那看书没搭理罢了。
说实话不得不佩服,一边那么混乱,汤水流一地,味道混一块;她这边就仿佛月下竹林,淡定自若,清幽出尘,让人都不忍打搅、自惭形秽。
周芣苡一点不着急,一卷《诗经》读上一百回,越品越有味道,身上散发出诗香玄光。
外面守着看热闹的快急坏了,自从掀了桌子后,就一直安静着,这都快起更了。
夜风一起,冻的人发抖;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夫人小姐们走了,贴身大丫鬟、心腹妈妈等在这憋得尿急。刚那鬼气森森的气息没了,现在又像等死人。
珠喜等过一回有点经验,八成是六小姐故意的,她不是吃饱睡好才来的吗?
一不小心真相了有没有,珠喜悄悄让人去备着热茶热水,回来见起居室的门终于打开。
一袭黑衣走出来,干干净净,背影发出诡异幽光,仿佛通向地狱;仔细看去,六小姐又好像以前那么蔫蔫的,柔弱绵软好欺负,又像困了要睡觉。
周芣苡打个呵欠,一眼扫过众人,默默离开春熙堂,后面跟着几个护卫护驾。
众人没招惹,都看向起居室,只见老夫人默默回了上房,准备休息。这究竟唱的哪一出?
没人知道六小姐和老夫人谈了什么,但银寿死了,多少人一夜无眠。
静姝园里挺安静,周芣苡一觉睡到天亮。
今儿十五,宫里没有皇后,外命妇不用进宫。周芣苡起来和侍卫等在练武场练功。
前面练武场挺大,三五十个人都能站开,大家一块练功,朝气蓬勃。
女子练功的并不少,像书香、书砚等都学了三招两式,不说自保,强身健体就不错。像昨儿书香在水里冻一回,回来吃点药就没什么事了。
周芣苡在这只练一般的功夫,一日不练手生,一般的功夫稳固基础够了。
练完功吃过早饭,周芣苡在书房处理事情,封地今年准备大规模种植洋芋。
这玩意儿不好弄,托三舅舅通过五大氏族的楚家从加里内海那边才寻到。经过两年试验,和以前土豆差不多,营养好产量高,味道也不错,当主食或副食都可以。
物以稀为贵,土豆种下去,土豆粉、土豆泥、薯条等的加工同样做好准备,到时就可以上市赚钱了。不管做什么,没钱是不行的。
种土豆还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不仅帮皇族摆脱五大氏族约束,还能让自己获得一定好处。
这里头比较复杂,不过现在进展不错,包括圣上的一些变革措施,效果比较明显。
周芣苡没有太大的野心或抱负,就是搞点小动作谋点小好处,让自己过得滋润点。有钱还有圣上撑腰,日子当然最好过。
转眼到了晌午,钱曼又急火火跑来,大呼小叫:“主子!不好了!霍家李夫人上门来退亲了,老夫人让你过去!”
周芣苡放下毛笔戏谑道:“你为什么总说不好了?我哪里不好了?”
钱曼着急,说话极快,吐字还算清晰:“主子你还消遣我,是真的不好啊。霍家霍公子可是京师七俊之一,文武双全,品貌脾气都极好,怎么能让他退婚?再说退婚对你名声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纪公子真的有什么,让霍家急着上门退婚。”
周芣苡应道:“那你说怎么办,霍家李夫人已经上门了。”
书香插话:“欺人太甚!”
书砚轻蔑:“退亲就退亲,主子哪里比不上霍公子。那么无情的人,退了省得糟践主子。”
“怎么能这样?”钱曼急的团团转,就算这门亲事不好,这样上门退婚也很过分啊。
不光她生气,别的丫鬟、媳妇儿等都怒,昨儿明明是有人陷害主子,霍家这是落井下石吗?知道真相的人毕竟不多,但一旦退婚成了事实,主子以后怎么做人?
春熙堂,正厅,气氛也是不大好。
老夫人坐在上面,一头白发,脸色阴沉,好像昨儿的火气没发出去,捂到今儿了。
下面坐着一个夫人,就是霍家李夫人,闺名冰洁。
年纪快五十岁了,保养得依旧极好,皮肤光洁,没什么皱纹,乍一看像个少妇。身上穿着黑底牡丹绣裙,腰和珠喜一般细,胸和珠喜一般挺,难怪三十出头生了个神童霍焜烨。
李夫人今儿上门,不是什么好事,不可能言笑晏晏,欢快愉悦。
老夫人脸色不好,她就更严肃了,事情还得处理:“只怪我儿与六小姐没缘分。不过我们周、霍两家向来通好,前面又有皇后赐婚;所以可以继续结亲,周家诸位小姐都很不错。”
夫人颜氏坐左边陪客,乐得接口:“不知李夫人看上我哪个女儿了?”
老夫人瞪她一眼,冷漠的道:“不用了,退婚就退婚,我们周家出身微贱,配不上霍家豪门世贵!珠喜,去把皇后赐的东西找出来还给李夫人!”
李夫人和颜氏皆变色,这么退婚可就撕破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