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部在烛光下盈盈发亮,连上面细小的汗珠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四体交缠的身躯在帐幔后面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味道。
这样一幕是李潇潇在过去十六年中从未见过的,倒是听府里一些大丫头私下里说过一些男女之事,然而那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说的人含糊其辞,听的人懵懵懂懂,此刻亲眼瞧着,却只觉得心口像是有石头压着,喉间有棉花堵着,眼睛好像泡在盐水里,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哭出来。
可是身旁那突如其来的一句,却是把李潇潇吓了一大跳,竟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什么人?!”窗外的动静明显地惊动了室内床榻之上的人,女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床上,浑身酥软,仍是喘息不断,脑子似乎已经停止运转,似乎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一时间还无法被她感知,然而那男子却是一把抓住塌边的衣物,在帐幔掀起的那一瞬间,衣袍如同一张张开的大网,当被掀开的帐幔再度落下时,男人已然将袍子披好。
“打扰到贾兄了……”魏央见男子已经穿好衣服,将李潇潇从外面拎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
“不是你?”李潇潇突然发问,引得魏央侧目,却发现她问的竟是自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潭,李潇潇这话就如同投入黑潭的一颗石子,若春风拂过,波纹转瞬即逝。
从床上下来的那男子也是奇怪地看向魏央。
“原来不是你!”第二句李潇潇是笑着说的,眼角还有些晶晶亮的东西,屋内的两个男人瞬时就明白了。
“是为了魏兄来的?”那男子微笑着问道,声音说不出的好听。李潇潇这才注意到,从床上下来的这个男子,竟然长了一张“女人脸”!
双眉浓黑而细腻,如天边弯月,远山轮廓,浓墨泼洒出一份自然写意;瞳如秋水,清凉透彻,泛着温柔却夺目的光泽,鼻梁坚挺,鼻翼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画师用了全部心神勾勒而出;唇畔柔光涟涟,一张比女人还要美的容颜如同三月里带雨的梨花,清纯中夹杂着一丝英气,若不是除了这张绝色容颜外,他拥有着挺拔的身姿和雍容的气度,光看脸李潇潇一定会把他误认成飞虹楼的头牌!
魏央也并不明白来人为何会以为房中的是自己:“我并不认识他。”此话说得笃定非常,尽管他认出面前这个应是玉虚山上那个从他剑下捡回一条命的少年,可偏偏此刻这个少年身上,似乎与当日所见又有诸多不同。
姓贾的美貌男子点点头,似乎在考虑要如何处理李潇潇,忽然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公子,徐娘说一切都已准备好,人也都到齐了,等公子驾临。”声音是个女子声音,既柔且媚,听上去就知道定是个美女,还是个爱慕魏央的美女。
“知道了,把徐娘叫来。”
女子应了一声“是”随后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偷看魏央的所在,接着便是“咚咚”的下楼声。
魏央问贾公子:“可以吗?”
贾公子微微一笑:“我倒是绝无问题,只怕飘絮姑娘不能陪我一起去了。”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魏央也摇头笑了起来。
床上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却又显得有些柔弱无力的声音:“你们就知道取笑我……飘絮可不是那么扫兴的人,两位公子出去一下,飘絮片刻就好。”
魏央看了一眼李潇潇,对贾公子道:“去我房间等候佳人吧,我怕若没有飘絮姑娘相伴,贾兄会觉得兴趣索然啊!”
贾公子一笑,如同满枝梨花一同绽放,美不胜收,看了一眼李潇潇道:“刚好趁这个时间可以好好审一审。”
魏央没有说话,看向李潇潇的眼神却是越加深沉起来。
魏央并未对李潇潇使用任何点穴之术,原是暗自留神,却发现李潇潇从被他发现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等进了隔壁自己的房,她脸上那种意外加惊喜的表情更是毫不掩饰。
“公子……”进入魏央的房间,便见一个白衣美貌女子站了起来,他的面前放了一盘未下完的棋,李潇潇诧异地扫了一眼魏央,从现场来看,隔壁在颠鸾倒凤,而他只是在这里跟人下棋?
“你到底是何人,来飞虹楼有何目的。”魏央和贾公子落座之后,站在他们面前的李潇潇自然成了唯一的疑犯。
“我……我……”李潇潇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顿了一下,忽然答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这里做什么。”
魏央与贾公子相视一眼,自然知道是这个小子在胡说八道,魏央道:“玉虚门就来了你一个?”贾公子听的玉虚门三字,眼睛一亮,打量李潇潇的眼神也细致了很多。
李潇潇咬咬唇,看看贾公子,不知道他跟魏央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踌躇道:“我是竺玉峰首座罗大声的徒弟,你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其他门派的人又为什么找你。”
魏央唇角微微一勾,眼中竟是笑意:“你倒是坦白。不过……”他的目光在李潇潇身上逡巡一番,那黑色潭水中浮光掠影般的闪过一丝疑惑,却是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对贾公子道,“贾兄,请…”
贾公子一愣:“不管他了?”
“等我们回来,相信自然有结果了。”魏央别有深意地一笑,率先朝门口走去,贾公子同情地看了一眼李潇潇,也跟着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