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在厄运之桥的最上方,在那片灰蒙蒙的混沌中,竟然有一人悬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空间里发生的一切。
厄运之桥本就不存在正确的道路。
因为杜朗城堡原本的设计就是一处避难所,也是最后一层的防御措施。所以除了通过钥匙打开的安全通道外,任何一道其他的门打开的都只是死路。就像是厄运之桥一样,所有上桥的人最终的结局就是自相残杀,然后落到那滚烫炽热的岩浆内。当年他曾经无数次目睹了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纷纷嚷嚷地上了桥,接着在诅咒的影响下红着眼睛互相搏杀搏杀,最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那滚烫的岩浆并不只是因为火焰而这么鲜红,更多的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入侵者的血液。
何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如同一具傀儡一样,他的心思很是清明,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了一样,仿佛自己的身体里存在另一种主导的声音,而那个声音一直在高喊,“杀掉他们……杀掉他们所有人。”
何落紧紧地咬住了牙齿。
“你快逃!”高文低低地吼道,他正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步伐,却还是一步一步地朝着何落踏了过来。
“逃?”何落此刻想笑,不过他的脸却不听指挥地僵硬着。铁桥不过二十米长,三米宽,要从这儿逃离,除非自己跳下铁桥坠入那岩浆之中。
“喂,门德斯,你别对艾莉克斯动手!”突然何落又大叫着,因为他看到门德斯挥舞着短弧刀,距离艾莉克斯只有两步的距离。
“我要是能够控制得住就好了!”门德斯咬着牙,汗水从他的额头滴滴落下。原来他也在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要不然他早就毫无保留的把攻击倾泻在艾莉克斯身上。
“怎么办?”弗朗明哥的声音颤抖着,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自己的控制,现在完全凭着本能一股脑儿地朝着何落再次进攻。
“诶!”
也许是弗朗明哥的水平有限,也许是弗朗明哥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控制了下,最终他手中的短匕首擦着何落的身子划过。何落腰间的短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可是身体却并没有受伤。
“砰。”
突然,远处的那平台上爆发出一阵爆炸。似乎薇恩之眼的那些人也发生了内战。近距离的射击导致了魔法元素的不稳定,炽热的红色火焰和冰寒的蓝色火焰此起彼伏,哀叫声和嘶吼声让这厄运之桥仿佛成为了炼狱。
“喂,这样!你们都朝我进攻!”
何落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就是自相残杀么?让你们全部都进攻我一个不就好了?而何落对于自己的防御和恢复能力很有把握。大不了又是被围殴一次而已。
“哦。好的!”
门德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自然转过身子来,反手就是一甩,短弧刀便划出一道弧线,朝着何落这边飞来。
“哼。这样逞强,不怕被我们干掉吗?”艾莉克斯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却还是没有动手。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金发在额头上钻出来,她倔强地抿住了嘴,就像石雕一样把自己定在了桥面上。
“你小心点。”高文瞥了一眼那飞过来的短弧刀,手中的长弯刀再次下落。猛烈的劲气随着刀身下落,刀锋还未到达何落身上,劲气却把何落的短袖彻底劈开。
“这是?!”
每个人都看见了何落那****的上半身。他那白皙又有点瘦弱身体上如今也是疤痕累累。深的,浅的,有的疤痕已经快要愈合,有的疤痕却仍旧狰狞得像是丑陋的虫子。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何落战斗落下的。大家都单纯地认为他是坚决30点,恢复能力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是这些伤疤又在提醒着大家,哪怕是坚决30点,有些疼痛和苦难也是无法逃避,而这个少年竟然一声不吭地全部扛了下来。
“呼。对不起了!”弗朗明哥一击不中,翻身跃起,再次从后背攻击了何落。这一次他的匕首再也没有偏差,笔直地扎中了何落的肩头。匕首没入他的肩头两分,鲜血随着匕首的血槽流了出来。
“小心你的手臂。”高文的刀快要落到何落的身上,他还是好心地提醒他。攻击手臂其实很容易阻挡,高文希望何落用他的匕首格挡开自己的刀,这样他就不会攻击到自己的伙伴。
可是何落却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闪避。
高文的刀不偏不倚,正好切在了何落的手臂上。就像屠夫切肉一样,何落那原本就不粗壮的手臂上,一大块肉就这样被刀给削了下来。
“你这家伙!”艾莉克斯脸色瞬间变了。
“你为什么不躲?!”高文愤怒地吼叫,他没有想到何落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进攻。
“没有规则的……是吧?”何落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泽,他喃喃自语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躲的话会被我们砍死的!”高文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因为他开始再次用意志力在自己的身体内和另一个控制的声音战斗。
“没有规则,其实也是有规则的吧?”何落再次说道,这次他的声音够大,让铁桥上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何落记起了很久以前导师说过的,格涅乌斯学院是培养英雄的,每一名学员都会被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这也是为什么杀了学员的琰会被看做百年来第一个异类。格涅乌斯鼓励搏杀,却不希望死亡。
而厄运之桥这些,也许都只是个幻境吧?因为何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