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惊奇地看看洪箭,又转过脸去看看齐云,不可置信地问:“你们……”

洪箭微微一笑,向前一步站到齐云身边,说:

“我会照顾云云妹的。”

“你们如果……相互有好感,我们也是开明家庭,儿女的事情都任凭自己作主,我们大人不但不干涉,相反还是乐见其成的……你们,真没必要非跑到那荒山野岭去啊。”

母亲情急之下,顾不上措词有些不当。洪箭脸上的笑意益浓,深深的酒涡似乎马上就有美酒溢出:

“既然儿女的事情都任凭自己作主,那么阿姨您就让云云自己决定吧……有我照顾她,您就放心好了!”

母亲当然是不放心的,但暂时看在洪箭面上,没有再发作下去。不过还是一番委婉的审讯,询问洪箭这半年去那个地级市做什么,是社有什么采访任务?还是下基层锻炼、今后另有打算?对这些问题洪箭大摆无敌龙门神功,哼哼哈哈语焉不详,搞得母亲没好气,半真半假地来了一句:“箭儿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从小主意就大,又是锯嘴葫芦,什么事都不和我们大人商量,你看,现在云云也学了你这毛病。”

齐云在一旁吐吐舌头,探头看了看洪箭的脸色,还好他面不改色,始终维持着真挚的赔罪笑脸。

母亲又担心起别的事。目光在洪箭和齐云两人的脸上来回穿梭,旁敲侧击地说中国女孩文静内向,不比外国鬼妹。洪誓言之凿凿说必定把齐云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有加,只差诅咒发誓。闹得母亲又讪讪的,半响才淡淡说一句:“当亲妹妹那倒也不必了”。

又叮嘱齐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齐云诺诺的答应着,见母亲的话题已转了火力,不再一味盯着她擅自改变支教计划的事了,又是得意,又觉得好笑,紧紧的咬着下唇。

不知洪箭是否发现了她的表情异样,笑着对母亲说:

“我和云云妹妹出去走一走。”

母亲想了半天,才无奈地说:

“也好吧。她社会阅历太浅,该注意什么,你也趁这机会对她嘱咐嘱咐。”

洪箭开的切诺基拐上了郊外的一条柏油路,驶出约莫半小时,两边路旁是相对两排笔直齐整的白杨树。

洪箭一直沉默着,齐云也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望着车窗外一路倒退的风景。

“阿箭哥,”由于心虚,等她终于开口时,拖着撒娇似的长音:“那个……谢谢你。”

“谢什么?”洪箭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闲闲地问。

“今天的事……”齐云鼓足勇气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帮你什么?”

洪箭车头一拐,进了一个浓荫密布的静谧的院落。他将车停在那里。

“帮我在我妈面前圆谎呀!”齐云眨巴着眼睛:“如果不是你,我妈根本不可能同意的。”

“你和民间支教机构之间,的确是我牵的线,我这个人从不说谎。”洪箭淡淡地说:

“至于以后,如果能从你身上挖掘出采访价值来,当然对我的工作有利;如果挖掘不出来,也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总之去支教的是你不是我,吃瘪也罢受苦也罢,我做这个买卖反正是不会赔本。”

齐云一愣,没想到他竟这样打算!她有些不甘心,又接着说:

“可……可你还在我妈面前承诺:会照顾我。我妈都误会我俩的关系了……”

“这半年,我的确因工作原因会常去y市,至于照顾你,我相信以你齐大小姐的性格,肯定也不怎么需要人照顾。”洪箭嗤笑一声,面露嘲讽之意:“至于我俩的关系么,误会一下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日久自会真相毕露,你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我一个大男人,那么拘谨做什么?”

也是啊!齐云愤愤地想,这么说倒是洪箭占便宜了!至于自己去了支教的地方,真的会吃瘪受苦吗?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洪箭突然拍拍她的肩,吓了她一跳。

“看那边。”洪箭手一指前方,齐云向他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是一个月季盛开的大花坛;花坛背后有一块空地,插着旗杆,杆顶上的国旗正在迎风飘扬;旗杆后面是一个玩篮球的小操场,操场的两侧规则分布着四个立起砖块垒出中线的乒乓球案;操场后面是一幢长形的三层红砖楼,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但还维持着整洁干净;红砖楼暗绿色的窗棂之间,爬着密密层层的爬山虎。

齐云一见便惊喜地叫起来:“和我们小学时的学校一模一样!阿箭哥,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没有找,”洪箭淡淡说:“只是有次走错路拐到这里,无意发现的。”

齐云和洪箭这帮省政府大院的孩子小学就读的通常都是附近同一所重点小学。十几年前,那所学校约莫就是眼前看到的这所郊区小学校的模样。后来小学教学楼翻新,就已经变了样,再后来城区改建,整所小学被连根拨起迁到城市的另一头,和城里的其它小学一样,摇身一变成为一所拥有漂亮宽敞教学大楼和标准塑胶跑道操场的闪闪发亮的现代化小学。漂亮是漂亮了,但已经不是心里的那一所母校了。

郊区小学正值暑假,午后炎热,自然无人看守。齐云和洪箭自由地在学校里悠哉游哉。教学楼后面还有一个返朴归真的泥土大操场,操场的一头立着简陋的铁链秋千、单双杠什么的,洪箭抓出相机,随手拍了几张风景给齐云看,因为校园里有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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