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眼下就不好过啊,他们好辛苦的吃完一盘,婢女们又端上来一盘满的。第一次,他们的饭吃得如此难以下咽。
顾雨浓摒退身旁的婢女,亲自照料傅玉吃喝,为她擦嘴擦手,细心得像对待一个无知的孩童。一直以来傅玉都是孤单的、恐惧的、无知的,她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在黑暗中默默承受。她没有死去也是因为她的无知,任何一个清醒的人都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折磨!顾雨浓的出现对她来说宛如寒冬中的暖炉,但是她不懂,只是本能的去靠近她。母女亲情的天性让她对顾雨浓无一丝抗拒。
傅玉安心又满足的吃饱喝足,便在顾雨浓的头发上把玩那朵淡黄色的珠花,因为止不住心底的喜欢,终于摘下来往自己发上胡乱的插着。然而顾雨浓并未生气,宠溺的任她在自己身上这里拽拽那里弄弄。
龙虎卫用完餐后无声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只有南宫一家那六桌仍一直吃着。忽然只听一个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哭声也打破了他们内心苦苦压抑的愤怒。一妇人站起身来抱着小孩便欲离去。
“站住!”
妇人听到顾雨浓的怒喝无可奈何的折回来,放下怀中的孩子跪哭道:“娘娘,求您别让孩子吃了,她才五岁,吃多了会出事的。”
顾雨浓一笑:“你这当娘的真是瞎说,本宫五岁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她分明还饿着,若你这娘当不好,本宫就将她送进宫里去。”
“不要,我去喂,我去喂。”那妇人抽泣着将孩子抱回席间,孩子一直哇哇大哭,怎么哄都不停歇。
这妇人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俊秀,言行倒不似高门府第中那些泼妇。其实她本是街上“刘家年糕”的女儿,因为人长得美,总有无耻之徒前来调戏。十六岁那年,她被街上的流氓欺负,避无可避之时钻进了南宫府九公子的马车,好在避过一劫。可她却避不开南宫府九公子的无边魅力,便在这马车上做了他的妾。后来便有了这个女儿。
这些年她也不知自己算不算过得好,以她的出身能嫁给老九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老九对她也不坏,可不争气的肚子却生了个女儿,上面的几位夫人也对她百般欺凌,如果不是还有这个孩子的支撑,她真不知怎么在这南宫府中生存下去。
此时老九也在,见到妾室与女儿被欺,心中咽不下那口气,怒道:“南宫莹蓝,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那妾室着急的摇摇头,生怕丈夫因得罪皇家而获罪。而另外几位夫人见到老九竟然在这种时刻为这个女人而得罪顾雨浓,真是气得不轻,她们就知道这个贱蹄子最会耍手段。
龙虎卫听到那声喝骂之时,齐齐站起来面露杀伐之意。顾雨浓凉凉的道:“不想让他们吃,那你吃啊!”老九听到这话拍案而起,龙虎卫亦离开席位。一时半刻之间便剑拔弩张起来。
南宫老爷子凝着脸孔站起身来,堵了那九子的鲁莽,道:“娘娘,傅玉这十几年在南宫府可没饿死,如今这上上下下再这样吃下去可都要被撑死了,您高抬贵手。”
顾雨浓面无表情的盯着南宫竞。那是一种不屑,不屑争辩,不屑解释,甚至不屑于质问。可龙虎卫毕竟比较了解她,她这分明是动了杀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吗?那倒是,本宫也累了,都散吧。”说罢,她牵着傅玉同龙虎卫扬长而去,临走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这一晚南宫府的人好多都吐了,他们第一次觉得那些山珍海味竟是那么恶心的东西。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被挖起来,火急火燎的去南宫府就诊。挨个检查后大夫发现他们个个肠胃疼痛,难以消化食物。心中不禁哀叹:这大户人家竟如此不懂得养生,有钱也不是这样折腾的,吃完都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心里这么想,可他不敢说,仍是不敢怠慢的开了几十副药,下人们全体出动,又是抓药又是熬药,直直折腾到四更天。若大的南宫府远远望去灯火通明,就像在办喜事似的,只有上水苑那边方有一丝安宁,也只有傅玉一个人睡了个香甜的好觉!
第二日,折腾了一夜的南宫府还处于沉寂中,上水苑那边便有了动静。
傅玉早早起床,穿着顾雨浓的衣裙转圈玩,下人们也小心翼翼的伺侯着,又是净脸又是早饭,样样不马虎。
顾雨浓一夜无眠,显得有些疲惫。昨日天气阴沉,今日果真下了雪,推开屋门只见那地上屋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如此银装素裹之下,那院中的梅树倒显得应景极了,因为那枝头上开出了不少花骨朵。
顾雨浓挑出一件淡蓝色斗篷为傅玉披上,林逸已按照她的意思去集合府中所有下人,现在应该都到齐了。她吸一口气,看看开心的傅玉,道:“咱们去花园看雪好吗?”
傅玉憨憨一笑,道:“好啊,看雪,看雪。咱们去看雪。”
她拉着傅玉来到花园果然见到男仆婢女老妈子站了一大堆,管家在一旁哭丧着脸,活像要上断头台一样,与这幽雅静美的雪景一点都不相衬。大片的雪花扑簌簌地落下,将花园中不知是什么树的枝压低了头,只听“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