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小脸转回,笑意渐散。“容奴婢提醒,殿下再不移驾,可要误了正事。”
“你在指责本宫,误了你出府的正事?”
知道就好。
“把鞋穿上。”
“是。”
赵明月抹搭着眼皮,啪地将提在手中的鞋往地上一扔。
不是讨厌女人吗?那耍小性子的女人应该更讨厌吧?
“遮着脸作什么?”
酷雅容颜微微转向她,“难道能挡一辈子丑?”
凝寒唇瓣竟似浮出一朵极淡的笑花。
“回殿下的话,奴婢虽然人微言轻,但也懂得言而有信。既然说了不会让殿下再看到奴婢,就尽量将自己能挡多少就挡多少咯。”
“你是不是以为,本宫要食言,不允你离府?”
“怎么会呢?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自然金口玉律,一言九鼎,奴婢都明白的道理,殿下岂会不知?”
“说得好。”
蓝云悠倏忽抚掌,深瞳倾轧。“一个小丫鬟,无亲无故,不会洗衣做饭,却能写会画,武艺傍身,还牙尖嘴利,胆大包天,”
峻指以雷霆之势侵至雪颈前,瞬间钳住纤嫩喉咙:“你说,本宫是直接杀了你,还是将你暂扣府中,以观后效呢?”
两根细白葱指忙不迭竖起,唯恐他看不见地摇个不停。
蓝云悠收势旋身,闻得小丫头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入鬓长眉无意识淡拢。
“奴婢告退。”
“你为何不辩解?”
行动快过理智地二度拦住她,俊亮浓眉拢得更紧。
“奴婢大难不死,想出去看看阳光,呼吸点新鲜空气。”
玫红巾帕教洁白小手一把扯下充当扇子,弧度优美的小脸黑里透红,赵明月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有多难看。“殿下方才所言,奴婢登名进府时就已向纪管家言明,也从未对殿下隐瞒,殿下大可不必这般怀疑。”
“那也只能说明你不蠢,不代表你对本宫的府邸没有别的用心。”
幽幽渊眸摄心,赵明月才从缺氧边缘清醒的小脑袋晕腾似乎还残存,小手一举,拇指与小指折起:“奴婢刚才已经选择了第二条路,谨就此发誓,自愿留府察看,尽力恪守本分,契约期内绝不擅自离开。”
“本宫今日出府有要事,晚间才回。”
“所以奴婢可以趁此--”
“所以你可以趁此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本宫的书柜,”
蓝云悠阔步越过瞬间板滞的笑脸。“本宫回来要检查。”
冰彻俊庞碰撞上初春晴光的刹那,竟给人春暖花开的错觉。
落日将沉时分,赵明月翠竹篮子一提,款款步出侧门。
“赵玉,你要出门?”
“你怎么没出门?”
望着从天而降的纪某人,活润美眸惯性开瞪。“堂堂翥翾府一等御卫,不随行保护主人,见天的就爱吓人!”
“你要去哪里?”
纪律鹰目炯炯地盯着她,清完了嗓子又忍不住摸头发。
“喂,你是不忘吃药了,怎么这般不自在?不想同我讲话,就快点让开啦。”
“殿下吩咐你整理书柜,你这样出去,小心回头挨骂。”
“放心,我的活儿干完啦,保证你家主子满意!”
“哎--”
“又怎么了?”
察觉某人罕见地收起大嗓门,态度异常端正,赵明月不由将他看了又看。
“天快黑了,府里戌时启禁,你早点回来,不然就进不了门了。”
“我知道啊,这些丫鬟手册里都有写。”
小脑袋微偏,眸明齿皓:“多谢纪大人提醒。”
“那--你要去见人么?”
“我去见鬼!”
美眸睖睁着莫名其妙的某御卫,“纪大人,我认识一位老人家,已经一百零五岁了。”
“他为何这般高寿?”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不多问闲话。”
纤姿翩然而去,某多管多问人士瞬间石化原地。
“芮大娘!”
远远望见躬身园间的妇人,赵明月忙隔着野花摇曳的缤纷竹篱欢快挥手:“芮大娘,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哎呀,是月儿回来了!我很好,快来!”
粗茧手掌紧紧握住白嫩小手,芮大娘面上的愁云渐渐淡去。“我这几日时时想到你,正担心呢。你找到落脚处了?”
温慈秀目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莫不是遇到贵人了?”
赵明月松开她转了个圈儿,再拉她坐下。“我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有吃有住。虽然月钱不多,但主人家惜我识文断字,也没安排什么粗活,不过端茶递水,宽衣研墨而已。”
芮大娘欣慰地笑了:“那我可就放心了。你细皮嫩肉的,可吃不起那些粗活的罪。对了,是哪户人家呢?”
“是--顶大的一户人家。主子难伺候,护院凶巴巴。幸好管家还不错,见我进府有几日了,便允了我假,我才能回来给您报个平安呢。”
“大娘跟你说啊,大户人家是非多。你只管做事,不要多话,不要跟其他仆婢置气,更不要忤逆主人。倘若有不顺心的,就来大娘这儿散散。大娘旁的没有,就数时间多。”
“种的鲜果绿蔬也不少呢。”
某姑娘早在她交待的空隙蹦跶了个来回,满手泥土一脸甜笑:“府里的饭菜不大顺我胃口,劳烦大娘您给我加个餐呗。”
“好好好,今儿有什么都做上,咱娘儿俩慢慢吃,慢慢唠。”
一个加餐历时两个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