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吗?”少女眨眼问道。
雷蒙点头道:“她是帝国阴阳大师亨利塔埃的孙女杜尔莎,她有着一头棕色的小波浪头发,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她最喜,为的却只是外面那一层精致的包装纸。”
“如果她还活着,而且我能将你复活,你会爱她吗?”少女梨涡微陷,一脸天真地问道。
雷蒙摇了摇头,坦诚道:“我不知道……”
人生没有如果,雷蒙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和女孩在一起,只是十年来一直默默祈求上苍的保佑,能让小女孩儿平安的活下来。
“如果我能将你复活,再给你时间陪伴她直到死去,你愿意将剩下的所有时光来陪我,始终矢志不渝吗?”少女郑重其事的问道,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她提出的问题。
“你……你真能办到?”看着眼前迷一般的少女,雷蒙心生疑惑道。
不得不说,少女提出的条件一点儿也不苛刻,甚至可以说完全是站在雷蒙的立场上提出来的,作为一个女孩儿来说,她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呢?”少女莞尔一笑,显得极其的大度。
“我们素未谋面,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我?”看着少女的笑容,雷蒙好奇问道。
“因为在世界的尽头,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见荼蘼花的盛开,这个世界上,眼眸中能倒影出我影子的人,唯你一人而已。”
“倘若我爱上了杜尔莎,又和她终老死去,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凡人的生命不过匆匆百年,而我的生命却是永恒,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所以我可以等,反正已经等了你三百五十年,再等你一百年又如何?我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完完整整的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不曾后悔,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少女的声音很动听,听得雷蒙有些着迷,也不知道是被少女的美貌吸引,还是被她的执着所打动。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条件了吗?还有……为何你说自己等了我三百五十年?”雷蒙心生疑惑,十分谨慎地问道。
“你知道三百五十年前陨落的邪灵之主吗?”
“你是说那位伟大的屠龙者?为了人间太平,舍弃成神的机会,带上邪灵王冠,然后率领所有的邪灵一起永坠地狱的克利斯?”
邪灵大陆上,邪灵之主克利斯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雷蒙很小的时候就听过那段传说,并对克利斯的英雄事迹无比向往。
少女的眼底露出淡淡的哀伤,黯然点头道:“是的,我便是在他陨落后诞生的邪灵圣女,我的真名叫荼蘼,我的使命只有一个,找到下一任邪灵之主,并帮他寻找到失落的邪灵王冠。”
“你是说……我是下一任邪灵之主?”雷蒙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
绝壁外刮起了大风,漫天的叶子纷纷扬扬撒下,随着大风一起卷入墓室,吹得满地都是,荼蘼清澈的眼底顿时透露出一丝不安,霍然站了起来。
“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跟我签订契约,和我永生永世在一起?”不等雷蒙回答,荼蘼一把抓住雷蒙的双手,与他十指相扣,郑重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戛然而止,望着那双闪耀动人的眼眸,雷蒙的灵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似相扣的十指,与少女亲密无间,难以割舍,最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阴阳交汇,风云变色,两人渐渐悬浮于空,无数道强大无匹的电弧仿若植物根茎,将他俩纠缠在一起,墓室中灌入一股强劲的灵力狂潮,数十道古老的符箓文字精光四溢,围着两人飞速旋转。
眼前年轮急转,仿若经历了沧海桑田,雷蒙顿时陷入一种玄妙之境中,脑海中竟然全是荼蘼的影子,根本由不得自己,竟然无师自通地吟唱出了那段古老的契约誓言:“心若鹣鲽,永生不悔,同生共死,欲火涅槃;身似连理,海枯石烂,不悲不喜,共赴黄泉……”
等到雷蒙醒来时,他的灵魂已经和石棺中的ròu_tǐ合二为一,而他原本干涸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迅速长到了十六岁的模样,他童年的衣服在强大的灵力冲撞下,被强行撕破,化作一堆碎屑。
片刻后,沉重的石棺盖子被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英俊少年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哪里还有少女的半点踪影,此前发生的一切,却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