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鬼婆先入为主,本就猜测二女来历不俗,此时听得二女透露乃是出身自玄门正派,还是掌教亲传弟子,思及二女先前表现便信了八分,而且纯阳门的名声她也是听说过,只是纯阳山远在东海之滨,她也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这不妨碍她对玄门正派的忌惮。
这鬼婆暗自思忖道。
“如今玄门正派势大,那纯阳门听说门中有铸就道胎的大修士,着实不好招惹,这两个丫头既然是掌教亲传弟子,想必身上多有些保命之物,此时若是冒然动手打杀,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之后,面对那纯阳门的报复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决计不可为,为今之计,趁着双方尚未有所损伤,只出手略施薄惩,一来保全了自家的颜面与那天吴也可以做番交代,二来也不会落下口舌与那纯阳门结下大仇怨。”
一念至此,这鬼婆脸色便缓和下来,正要说些场面话。
在一旁的麻二郎便先按捺不住,却是这妖邪见得自己多番请求,自家姑母都是不理不睬,本就心焦气躁难以自己,此时又见得二女透露了来历之后,自家姑母脸色变化,他为人虽然堕落淫邪,但是脑子却是灵光,只一瞬间便想到关隘,心知必然是自家姑母顾忌二女出身,想要从轻发落,如是这般,这煮熟的鸭子便要飞走,以他心性怎能叫此事发生!
心思电转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事,原来他在来此地前,曾在沧澜江畔偶遇好友赤木尊者,两个妖邪交情莫逆此番遇上自然言谈甚欢,说话间那赤木尊者说起一桩大事,却是前些时日,汤阴山玄风洞的神风老祖应好友铁刹山三岔洞的铁叉头陀之邀,率领一干门人前往阴煞山与那铁叉头陀一同攻打阴煞门。
此事事涉三方旁门势力,其中铸就道胎的大修士便有三人,俱都是旁门中凶名远播的魔道巨擎,因此在西南修士界掀起了轩然大波,此战详细不时有传出,你一言我一句,一时间真个是谣言满天飞。
这赤木尊者乃是个好事之徒,交友又是广泛,于是东家三句西家五句,倒也是让他得知了不少秘辛,此时既然遇上好友麻二郎自然免不得吹嘘几番,便将所知的详情都一一与他说起。
本来这麻二郎也是当作一段见闻来听,过后事不关己,便也就随之淡忘,但是此时提及了纯阳门,他便想了起来,那赤木尊者曾说起,这阴煞门的教祖阴煞老祖正是因为在东洲万乘仙府之中与纯阳门一干玄门修士斗法受了重伤,如今自困在阴风洞中生死不明,不过据说那纯阳门也是损失惨重,一干高手被阴煞老祖使计困死在了万乘仙府之中,可谓大涨旁门脸面。
这麻二郎当即上前将此事告知麻鬼婆。
那麻鬼婆本来因为忌惮纯阳门威势,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一听此事,心思就变了,嘎嘎怪笑道。
“大胆贱婢,尔等出身纯阳门又如何,今日冒犯了老身,照样不能轻饶,不过既然我家侄儿为你们求情,那老身便大发慈悲饶了你们性命,只要你们今后好生伺候我家二郎贤侄,自然平安,若有些许不从,必将尔等抽魂夺魄,永世不得超生!”
一旁麻二郎见得姑母同意,当即大喜,连忙上前拜谢。
周宜芷、白秋兰二女原本见这麻鬼婆听她二人诈言,脸色有所缓和,想来是摄于纯阳门威势,心中忌惮不敢随意处置,正自有些庆幸,岂料那淫邪的妖人麻二郎从中作梗,那麻鬼婆竟然瞬间翻脸,听闻要她二人去服侍那妖人,怎肯就范,想要挣扎,然而如今一身法力俱都被锁住,一时间毫无办法,不禁又气又急,又悔又恨。
那麻鬼婆见状洋洋得意,正要将二女交由自家侄儿处置,突然心头一震,却是她发觉与先前放出去的鬼王失去了联系,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那鬼王乃是她耗费心血时光炼制而成,今日才堪堪放将出来使用,本以为这鬼王乃是一道纯阴鬼气炼就,有型无质,聚散随意,寻常法宝难伤,法阵难困,任它出去追敌也是放心无比,谁知此时发生变故,断了联系,不禁让她一愣。
就这一愣之间,一声厚重的钟鸣声已然响起,随即一旁云中刷出一片淡淡青芒,遮天瞒地,快如电掣星驰,来的又是毫无痕迹,突如其发,一干妖人正是擒敌之后的松懈时期,如何来得及躲避,当即被青芒罩体,一股莫名的大烦躁大懊恼从心底升起,顷刻间就遮迷了道心,本来这一干妖人还在仗着修为强自支撑,他们能被妖道天吴委以重任自然也不是庸常之辈,然而正值此时,一阵宛若魔音鬼啸之声在耳畔暴响,将他们震荡的心神颠倒,头晕目眩,双重打击之下,再也支撑不住,散了遁光法力,宛若下饺子一般纷纷从云头跌落。
此时云端唯有一道遁光尚在支持,正是这一干妖人之中道行最高的麻鬼婆,方才她因鬼王失去联系,关心则乱,一愣神间便中了来敌的暗算,好在她道行精深,秘法诡异,立马用魔音鬼啸来抵消青芒钟鸣的影响。
此时她披头散发立在遁光之中,肋下夹着一个麻脸汉子,却是她本家侄儿麻二郎,此时已然晕迷过去,却是方才受了青芒钟鸣和魔音鬼啸两重袭击,抵御不住便晕厥过去,若非这鬼婆还顾念亲情,于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救起,此时怕也是和其余妖人一样跌下云头,不死也是重伤,只是如今这鬼婆也是无暇为其救治,因为紧随在青芒钟鸣之后,一道金灿灿明晃晃的金虹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