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给了她没脸,但王氏仗着自己是一品诰命夫人,太子不能怎么着她,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开了口。
“殿下,我们霜儿笨手笨脚的本就不是做这样活儿的料,您还是让丫头来吧?还有,殿下来了这半日,就不怕腾王知道?”
这意思很清楚了。
一来,云晨霜不是丫头,而是千金小姐,不能被他当丫头使唤。二来,王氏提醒他,作为兄长,在自己弟媳屋里待久了,未免惹人诟病。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王氏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云晨霜才是太子正儿八经的侧妃,如今放着自己的侧妃不要,却偏偏要对弟媳上心,显然没了伦常。
王氏这些话,萧然自然都听明白了。
他想不到王氏一个靠着爬姐夫床上位的琅琊王家的小小庶女,竟然胆大包天,敢对他指手画脚的!
他想怎么做,还轮不到别人来管,尤其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
冷冷地回头盯了王氏一眼,萧然阴恻恻地笑了,“云夫人似乎很喜欢让腾王知道啊?”
那阴冷的眼神,如影随形,直深入到王氏的骨子里去。大热的天儿,王氏竟然从骨头缝里冒出丝丝寒意来。
“臣妇,不敢!”她终是低下头,喃喃说着。
“是不敢,还是不愿啊?”萧然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管这个一品诰命夫人面色有多红,他似乎全都没看见。
王氏的心咚咚地跳着,躲闪着太子的眸光,不敢和他正视。
这个人,那眼神,很是让人发瘆,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臣妇,不愿!”被萧然逼到了一定份儿上,王氏只得说出违心的话。
她哪里是不愿啊?此刻,她巴不得腾王就杀过来,好让太子知难而退。
他留在云暮雪这里,真是太碍眼了。
“呵呵,不愿就好,不愿就好哇!”萧然忽然俯下身子,贴近了王氏的脸,笑着,“反正这府上是你当家,有一星半点的风声传出去,孤只来找你!”
王氏不是想挑拨吗?
那好,眼下他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看看她还在这儿多嘴多舌不?
王氏吓得哪里敢不从?
忙死命地点着头,“臣妇晓得,请殿下放心!”
“嗯,如此甚好!”
萧然冷然一笑,转过头去舀起了绿豆汤就去喂云暮雪。
王氏和云晨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就跟刀扎了一样,疼得直流血,却无可奈何!
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一幕,王氏戳了戳云晨霜,母女两个就告退了出来。
外头的雨还在下,似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一出门,王氏就捂着脸哭起来。
云晨霜也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王氏,不知该怎么劝!
“霜儿,娘真是没脸活了。你听听,太子——你未来的夫君,竟然这样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在雨幕中呜呜咽咽的,云晨霜也跟着泪流满面了。
“霜儿,你看见了吗?你还未嫁给太子,太子就这般对我,若是你日后嫁给了他,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氏呜呜咽咽地诉说着,声音凄凉无比。
云晨霜也是有苦无处诉,太子这样子明显不喜欢她,她还有什么法子?
母亲教给她的那些招数,她都用上了,可是依然无效,反而惹来太子对她的厌烦,她还能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
听见雨中母亲哀哀欲绝的哭声,云晨霜的一双美眸满是熊熊妒火:都是云暮雪这个小贱人害的,她怎么就不死在外头呢?还偏要跑回来祸害她们母女?
她满腔都是恨不得云暮雪死的恶毒,早就忘了云暮雪也是云府的一份子了。
“娘,都是那小贱人惹的,我们等太子走了,只管找她算账去!”云晨霜安慰着母亲,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吃了云暮雪。
“傻孩子,那祸害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得她!”王氏擦了把泪,眼光闪烁了下,打消了女儿的念头。
她掉下悬崖都能大难不死,如今更是贵为腾王妃,很快就要和腾王成亲。太子又对她暧昧不清,她们母女最好还是先按捺不动的好。
王氏母女回了绮罗院,简单地梳洗了,就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人却久久都无睡意,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子话,方才各自阖上了眼。
却说云暮雪的翠微院里。
将到三更时分,云暮雪才幽幽醒转。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揉着疼痛的脑袋,转过头来,就看到正伏在床头睡得正香的男人。
睡眼朦胧中,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萧腾!
她心里又惊又喜,莫非他半夜时分赶来了?
看样子守着她着实累了。
云暮雪欣慰地笑了起来,在宫里受的那些委屈,似乎一下子也都消散了。
只是还没容她高兴多久,那个趴着的人就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对上了云暮雪那双含笑的眸子。
“你醒了?”萧然看着云暮雪含笑看着自己,心情莫名轻松起来,语气里说不出的欢快!
下一瞬,云暮雪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让她本来含笑的眸子也痛苦地闭上了。
想看到的人没来,不想看到的人就在她眼前。
这种失落真是太伤人了。
“怎么了?身子还难受吗?”萧然此刻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阴柔的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