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亦尘顿时微微一震，双眼大亮，重新打量三小姐。
三小姐始终低着头，没说话。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情绪仍相当低落。
良久，尚亦尘才抬起目光，看向王驭：“敢问一句，她的炼体功法，可是阁下所授？”
王驭早想过有可能出现这问题，坦然道：“不错。不仅如此，连炼元功法，我也有备，会教给她。我可向你保证，她的武道下限，未来至少要到先天境！”
尚亦尘眼中亮起灼芒：“不知道能否……”
王驭微微一笑：“一名潜力极深的弟子都送给了贵院，院主不要太贪心了。”
尚亦尘丝毫没有失望之色，神色自若地道：“试试总没坏处，万一你大方到肯把你的功法送我呢？”
王驭也不禁笑了起来。
这位院主大人，接触得越多，他越觉得对方其实还是相当有趣。
“不过，我还有几天才离开。”王驭含笑道，“院主不嫌弃的话，张某愿趁着这时间，和院主多切磋切磋。”
“阁下既有美意，尚某焉能不从？”尚亦尘眼睛大亮。他哪听不出王驭的话外之意？说是切磋，但以王驭的修为，和他这个修为低了两档的院主一起交流，哪有多少助益？其实就是王驭要给他点好处，指点他修为上的问题。
尚亦尘武修已久，早已到了瓶颈，再难突破，现在有这种好机会，说不定能够修为再得到提升，他岂能不愿？
说话间，一旁三小姐终于勉强提起精神，抬头看向尚亦尘，不禁一愣。
这玄天武院院主竟生得眉清目秀，乍一看去，似是还不到二十岁。但事实上当然不可能。对方修为达到先天境，年龄该不会低过五十。果然武修一道，能让人重返青春。
尚亦尘也同时看她，含笑道：“今日起。你便是我武院弟子，望潜心武修，努力精进。”
三小姐纵然心情不佳，可是对方身份特殊，她心底存着敬畏。慌忙道：“是，弟子必竭力以赴！”
忍不住再偷瞥了一旁的“张忠”一眼，芳心暗暗一叹。
再怎样伤怀也是无用，前辈显然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与其一直沮丧颓废下去，不如全心武修，等未来能够有前辈那样的修为时，再说其它不迟。
***
之后的几天，王驭留在了玄天武院，同院主尚亦尘研究武道。
对于功法的理解。凭藉着灵魂的强大，他远比尚亦尘来得更深，每每说到个人见解，均能令尚亦尘对他刮目相看。到得后来，尚亦尘还忍不住把自己所修炼的传承晶册，从功法到武技，都直接拿出来请他指点。
王驭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修为的提升，亦即绝对力量的增强，因此只修炼炼体、炼元这样的基础功法。并不太在意辅助功法和武技，但强大灵魂带来的领悟力、理解力，使他即使粗看，也能找出这些功法武技的缺陷和不足。他随口一一点出。听得尚亦尘频频动容。
几部功法和武技看完之后，尚亦尘终于忍不住，把他所修炼的炼元功法《造化诀》拿了出来。
王驭也不禁小吃了一惊。
要知道一派之中，炼体、炼元、炼魂这三种功法，是功法之本，等闲不能让外人知道。现在尚亦尘这样将炼元功法给他看。等于是破了门规。
不过对方大方，他也不便显得小气，一点不落地观阅了《造化诀》。
不得不说，这部功法比《元心诀》要好不少，不过对比他改进过的版本，自然差了一些。王驭通阅之后，一如之前，将自己看出的问题全指了出来，听得尚亦尘频频点头。
时间就这么过去，几天后，三小姐已经基本上适应了武院的修炼，王驭眼看时机也差不多，遂向尚亦尘告辞。
分别时，尚亦尘大感不舍，身为武者，能够与更高明的武者交流切磋，绝对是难得的机会，这几天他也是收获颇丰。但不舍归不舍，他仍送王驭离开。
到了武院之外，尚亦尘叹道：“与君数日话，胜修十年武。此间恩情，尚某必铭记于心！”
王驭有点不好意思：“院主言重了。”
尚亦尘微微一笑：“张兄是不明白，困于武道瓶颈近十五年的我，对这几日的所得有多么激动。下次见面，或许我已突破先天境界，那全拜张兄所赐。尚某无以为报，唯有尽我之力，安你之心。楚家之事，尽在我身上。”
王驭大喜道：“太感谢了！”
他会对对方这么“好”，就是想为楚家多积点力，以免自己离开后出事，尚亦尘显然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因此才主动说出来。
思绪不禁飘到凌玉处。
她会选择跟去还是留下呢？
***
回到楚府，王驭直接去了杂物院。
哪知道甫一进入院中，他立时察觉不妥，微微色变，掠身抢入凌玉的房间。
人已不在，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桌上，一张白纸放着，王驭看着那纸，心情复杂之极。
不需要过去看，神识已让他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走了。我恨你！”
短短数字，内载无限情怨。
凌玉没有给他回答，而是选择了逃避。
王驭静立在屋内，轻轻闭上双眼。
这或许也是一个好结局，至少她不必再面对令她爱恨纠缠的人，以后的生活也能更平静一些。
脑海中记忆交织，恍惚间，他似看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美丽少女。
过去一切，就此终结。
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