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微弱的fēng_liú撩拨着马车的布幔。
这时候的风不冷,反倒有一阵清爽的感觉。
正如昨日张通所说的月云则风,不禁让人心生敬佩,没有电子仪器的预测,古人自有一套对天气的理论。
宽敞的大道中,这辆马车行驶得不快,这是张通特意交代车夫,为了自己和路人的安全出发。
“爹,你说娘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马车内的张寻问道,两只眼珠子不断逗留在张通头上的白纱巾,透着纱巾还能看见一丝血红,情况不容乐观。
对于不上场撒谎的人来说,这将是一个尴尬的问题。
“不用你说,我亲自和你娘说。”
张通脸色很是平静,像是心中早有了想法。
“好吧。”
嘴上是这样应道,但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照他对张母的了解,肯定会对他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也只能跟着张通的口供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心情说不上焦虑,也绝不平静。
为何倒霉事一直朝着自己来?莫非自己真是个天生的苕把星。
忧愁被秋风勾起,又无处安放,默默地将它埋在心里。
“吁,两位客官到了。”
车夫勒紧缰绳,缰绳在棕黄的马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马儿熟练地停下来马蹄,落的地方和车夫想的不差分毫。
见他们过了一下会儿还没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车夫心急地撩开帘子,脸上浮现出催促的表情说道:“到了。”
明显是赶着去接下一单的姿态,要是可以给系统评个分,绝逼一颗星。
张寻没有接他的话,一个侧身先跳下了车,又站在车边等着把张通扶下车。
两人下了车直往张府走去,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喂!还没给车钱呢,就这么地的想走了?没钱就别学别人叫马车。”
车夫坐在车蹲怒哄哄地吼了一句,手拿着小皮鞭,一幅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的神情,想坐霸王车的先问问我的鞭子答不答应。
“哦,就那么点破车钱,等着!”
张寻不是不想给只是忘了,往日都是做自己家的私人马车没有给钱的习惯,没想到这车夫态度如此不好,简直是服务业的一大耻辱,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狗要看人低。
“快点!”
车夫念叨了一句,眼里焦急的小火花,督促他下一秒就要冲下车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咦,好像没有零钱了。”
张寻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嘴里嘟喃着,特意在车夫面前显摆一番。
一锭金元宝呈现在车夫面前,又听见没有零钱,以为会整锭金元宝一同送给他,车夫的脸色变得无比和谐。
“不好意思,好像又有碎银了。”
张寻又掏出一枚小碎银,抛到了马车上。
车夫顿时失落,还沉浸在金元宝的世界里,一时没有接过空中抛落的小碎银,掉在了地上。
碎银随着重力作用,掉落到了一个大妈的脚边。
大妈又踢了一脚踹到了马车底下。
车夫不得不下车,放下那骄傲的皮鞭,脸色灰土土地爬到车底下捡起了碎银。
表面险恶的人,总有他的弱点,或许并没有比别人高贵多少。
张寻扭头低笑,搀扶着张通进了张府的大门。
一进门,没有站稳脚步。
“老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快来啊!快来啊!”
丫鬟雀儿大叫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找他们两个人的样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昨日找了一晚,今天自己回来了。
呼喊声一过,院里的夫人、下人层层围了过来。
还有一些还在外头没有回来,包括张母也在外头坐着马车绕城找他们两人。
一夜未归,在张母眼里一般是发生了意外,往常就算在外头过夜都会和她交代一声,昨日明明答应了会早早归家,没想到等到了三更、四更、五更天,还是没有回来,急的叫着下人就往城西绸缎庄赶。
几个丫鬟、家丁匆匆围了过来。
“老爷,你回来了。”
“你头怎么了?”
“夫人刚出门不久,说去城西绸缎庄找你,一晚上没睡,天刚亮就带着小耗子驾着马车出去了。”
“你还好吧?老爷。”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分贝颇高,听得有些头疼。
“等等,等等,先别说话了,让我休息一下。”
张通一个暂停的手势,制止了一众下人的喧哗。
这老爷的脾气很好,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也不会随意的打骂下人。
平时,更不会压榨他们的休息时间,让他们当牛做马,给了他们人格上的尊严,活的和常人无异。
比起其他府中的下人们,说得上是碰见了一个好主子。
“扶我进房。”
张通对着搀扶着他的张寻无力地说道,脸色苍白无色,嘴唇还有些发紫,脸色上刚才还存留的一丝血色都黯然消失。
生命的脆弱,上一秒可能安然无恙,下一秒就可能消失殆尽。
张寻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怕这点音量会影响到张通的神经。
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有过诸如此类的经历,是在足球场散步的时候,被一颗足球实力爆头,顺势被击倒在地,送到了医院。那几天里稍微听到一些吵闹的事,都会感到脑仁子一股强力的压迫感。
静静地将他扶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