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也是个人才,”高士清点头道:“不过他是时运不济,总受人排挤。他古灵精怪的发明这种东西,极为不易,成本高倒无妨,只可惜这种连环弩易守不易攻,用途不能发挥到极限。我给他钱财做了这些,没有想到还会有些用途。”
二人似乎都是知道员外郎是哪个。岔开了话题,高士清问,“裴蓓,你一路跟随萧布衣。觉得此人如何?”
贝培凝思片刻,摇摇头,“他这人虽然是副领队,但很负责,对商队尽心尽力。我看不出他的底细。只是他武功的进展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实在让人非常诧异。”
“武功无伤大雅。”高士清摇头道:“再好的武功也是抵不过心机,你要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我们看重他的并非武功!不过他武功有所进展,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个好事,你只要说说对他印象即可,我相信你的直觉。”
“他正而不迂,不贪财好色,”说到这里的贝培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韩雪原来是蒙陈族的塔格,倒让我们意料不到。他们一路行来,萧布衣能守之以礼,节制yù_wàng,远非常人能比。我多方试探,发现他这人倒是清净寡为,不好意气之争。”
高士清点头,“你说的不差,一个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说穿了也就是难以战胜自己的七情六欲。宇文化及虽然不差,但是毕竟ròu_yù难脱,就是死穴,成不了大事。”
“可他虽然yù_wàng不强。但是感情丰富,对兄弟极为重义,就算对一匹死马都是唠唠叨叨,很是婆婆妈妈。”贝培皱着眉头道:“高爷,萧布衣这人这点是个极大的缺陷,他对敌人下手或许毫不留情。但是对自己的兄弟却是难以割舍,如果想要击败他,倒可以从这点考虑。”
高士清笑了起来,“他若对谁都是心狠,我们如何敢来扶植这种人?我们不怕他万一上了高位,把我们一脚踢开或者拿我们开刀?朋友是相互的事情,就如感情一样,没有付出,就不要妄想收获。我们就是因为知道他重义,宁可得罪宇文化及,也要把梦蝶送走,就是想让他知道我们对他的器重,他这种人绝非池中之物,终有飞黄腾达的时候,我们这时拉拢本钱最少,要是像陆安右那种绝情寡义之人,只会浪费我们的心血。”
“高爷说的也是。”贝培哑然失笑,“不过你让我留意陆安右,说他多半会反,难道是早有警觉?”
高士清冷笑道:“虽然宇文化及不足成事,可如今裴阀高处不胜寒,各个旧阀新门都是虎视眈眈,只等着我们失势的时候。我已经查的明白,陆安右和宇文化及有过交往,虽然短暂,难免不被宇文化及收买。至于这次宇文化及来找梦蝶不过是个托词,他当然不止那么肤浅。”
“他还有什么目的?”贝培好奇问道,和萧布衣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看起来无所不知,不过在高士清面前,她居然有些天真。
“他的目的就是我要找你的用意。”高士清伸手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贝培,“照这个去做,务求干净利落!”
高士清走后,贝培从锦囊中掏出一张纸签,看了一眼,脸上微微变色,半晌把纸签放到红烛之上。
纸签燃着,化为灰烬,贝培回到床前打坐半个时辰,听到窗外三更锣响,已经推窗出去,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
弼马温请客,倒是稀罕,萧布衣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兴趣。
弼马温当然就是宇文化及,萧布衣又见到了一个印象中的牛人。宇文化及在他印象中很牛,听说还是他亲手杀的隋炀帝,这种人物应该不容小窥。可宇文化及看起来很衰,最少比他想像的要衰,和一般玩鸡斗狗的纨绔子弟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不知道宇文化及处心积虑的对付他,更不知道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所以再次到了天香坊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
可等见到王仁恭和刘武周悉数在场的时候,萧布衣心中就已经‘咯噔’一下,他发现原来宇文化及随口邀请竟是刻意而来。
他把商人,太守,裴阀和刘武周一齐找来,难道有什么更深用意?萧布衣把诧异压在心中,开始刻意的谦卑,留心的观察动静。不过他向来也不傲气,所以态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
众人落座,萧布衣不敢和王仁恭,刘武周一般人等抢风头。到一帮商人中落座。
宇文化及高居主位,举止不端,倒和弼马温看起来一个性格。他虽然宴请了商人,可眼中明显没有商人的位置。只是和王仁恭和刘武周有说有笑。
王仁恭还是一身紫袍,不知道穿上那天就没有脱下来,还是留有多套备用,脸上并不严肃,只是询问下宇文述的事情。无非是说什么征辽平乱的事情。刘武周喝酒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自斟自饮,并没有当筵席是回事。
众商人都觉得来的不值,可是又不好折回,陪着笑容,脸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实际上除了商人,好像没有哪个当作这是筵席,宇文化及摆谱完毕,见到高士清很少说话。放声笑了起来,“老高,虽然我在这里宴请来客,可你怎么说也是这里的主人,似乎应该找几个歌妓让我们欣赏一下。”
高士清微笑点头,“少卿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吩咐。”他不等起身,宇文化及已经高声道:“不急,不急,我先给老高你说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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