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之将有一个正是董奇峰,杨广既然是在做戏,免职当然也是给李敏看看,这次出兵平叛,董奇峰奋勇杀敌,当然也是感激圣上的英明。但现在杀的并非盗匪,而是平日总见的兵士同僚,难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听到王世充的吩咐,虽然论官阶,王世充还在他之下,只是人家是圣上钦点之人,不能不听。及时收手对他而言,也有种释然的感觉。
路上争斗的兵士绞杀成团,听到董奇峰的号令,黑甲骑兵已经持械纵马缓退,众武卫府的兵士都是面面相觑,想要抛却兵器却又担心,董奇峰却是沉声道:“你们莫非不相信王将军所言吗?放下兵刃是你们唯一的生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一人扔了兵器叫道:“我信董中将,董中将一言九鼎,断然不会欺骗我们,其实我们都不知情,只是受到李善衡的蒙蔽而已,还请董中将为我们求情。”一人扔了兵刃,旁人都是受到了传染,纷纷的弃兵刃在地上,连声喊冤,刹那间乒乒乓乓声音不绝,王世充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你们如此明白事理,不要说董中将要为你们求情,我也要为你们求情的。”
众兵士听了两个将军的许诺,心中大定,方才战况惨烈,数千人死了小半,剩下的人都是自动排成队伍,王世充挥手道:“穿过这片林子,有小路到了东都,我们尽早赶回才好,只怕圣上等久了会心焦,惹恼了圣上大为不妙。”
众被俘虏的兵卫哪有什么异议,都是进了林子,片刻的功夫。全数入内,王世充微笑大声对董奇峰道:“董中将,可以放火了吧?”
“你说什么?”董中将愕然,转瞬脸色大变。只见到树林中转瞬四处都起了大火,王世充拍手大笑道:“这场火看来是天意!”
火势凶猛,显然早有预谋和准备,一时间浓烟四起,树林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有人在林中高声怒喝道:“董奇峰,你骗我们!”
有人走的还不算远,倒退已经冲出了树林,王世充只是一挥手,早早的有兵士持弓上前,射死逃出之人,董奇峰脸色大变,急声道:“王大人,这些人既然已降,我们答应不取性命。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王世充淡淡道:“我只知道按照旨意做事,董中将若是不满,大可以到圣上面前参我一本。”
董奇峰望着王世充的笑容虽然灿烂,但是里面只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强笑道:“既然王大人是按照旨意行事,我是多言了。”
王世充笑笑,挥手让众兵士把路上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都是丢到树林中,一时间焦臭气味让人作呕,王世充拍拍手,望着熊熊大火。微笑道:“今晚观不了灯了,看看火景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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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衡和几名亲卫杀出了一条血路,落荒而逃,见到身后的大火。都是不明所以。众人不敢走大路,怕有追杀围剿,只捡些荒僻的小路来走,苦不堪言。寒风一吹,朔雪纷飞,只觉得有着说不出的冷意和凄凉。
虽然认准了方向。可众人毕竟都是没有来过这里,知道离东都有些近了,可是回去做什么,是否那里是个陷阱谁都不算知情。李善衡马跌前蹄,差点把他扔下马来,提缰一看,马儿腿断不能再走,不由长叹一声道:“看起来是天亡我也,不知道大哥那面现在如何,我辜负他的厚望。”
一人喏喏的上前道:“李大哥,我觉得回转东都并非明智之举。”
“你说什么?”旁人都是大怒。
李善衡认识他叫李缜,也算是李家子弟,平时懦弱那种,皱眉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
“我从今日的伏击来看,圣上,那个昏君只怕早有准备了。”李缜苦着脸,“他们对我们并不追击,多半是算准我们要回转东都,想要瓮中捉鳖了。”
“你说谁是鳖?”旁人呵斥道。
李善衡嘴角一丝苦意,摆手让众人安静,“李缜,那按照你的说法又该如何?”
李缜犹豫道:“如果真有人埋伏,我怕我们都是进不了城。既然如此,我们可到附近山上避避风头,然后想办法找其他陌生面孔去通知家眷的好。”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知道李缜说的不中听,但却是实情。
“那谁去通知?”李善衡皱眉道:“李缜,还有李青,你们二人都算不上熟悉面孔,混回东都看看形势如何?”
李缜和李青只能点头,李缜却道:“李大哥,我们若是得了消息,如何通知你呢?”
“那有座山,我们上山里面躲避下风头。”李善衡纵是骁勇,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我知道山里有座山神庙的,”李缜说道:“李大哥不必在里面躲避,以防被人发现,我要是有消息,就会送到山神庙让李大哥知晓。”
李善衡点点头,无奈道:“既然如此,你们要小心才好。”
李缜说完山神庙的地址,和李青离去,李善衡带着寥寥的李氏子弟向山中进发,找了半晌也找不到李缜说的山神庙,一夜厮杀,难免疲惫,陡然一人高声喊道:“李大哥,那面有光亮。”
众人抬头望过去,见到不远处密林隐有灯火光亮,都是精神大震。平日享受的他们,这时候来顿饱饭热水都是难得的奢侈。李善衡带着几人接近密林,疑惑道:“这不像是庙的。”
“说不定是猎户居住的地方。”一人猜测道:“大哥,我想他们千算万算,总不会在这里埋伏我们的。”
李善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