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咧嘴一笑,“败逃我可是轻车熟路,可以败取胜却是平生第一次,我总算见识了蒲山公的手段,雄信心悦诚服。”
李密举重若轻的取了金堤关,实在因他对敌对己都是了解颇深的缘故,听到单雄信夸赞。却并不居功,轻声道:“还请雄信约束下手下,我们只取官府的辎重粮草,开仓放粮。至于百姓,切勿骚扰。”
单雄信所带的盗匪进入了金堤关,都是闹哄哄的双眼发亮,就要去大肆抢劫,单雄信点头。“不错,这才是做大事所为,只知道掠夺,不过还是盗匪罢了。”
在房献伯的带领下,单雄信带手下去官衙取粮取财,又过了良久,翟让才带着一帮瓦岗众闹哄哄涌入。
王当仁、王儒信、翟弘、贾雄一帮人等都是摩拳擦掌,翟弘却是高叫道:“兄弟们,走呀,去抢钱。抢粮,抢女人去!”
李密眼中讥诮之意更浓,王当仁却是一把拉住翟弘,“翟二当家,现在城中民心不稳,适合安抚,不宜大肆去抢,再说城中官衙的钱粮足够我们使用……”
“你是当家还我是当家?”翟弘不满道。
王当仁咳嗽声,翟让沉声喝道:“大哥,先等等。这城总是蒲山公帮助打下来的……”
“要是没有雄信带兵,他打个屁?”翟弘斜睨着李密。
李密也是不恼,只是笑,王伯当却是握紧了拳头想要上前。却被房玄藻一把拉住。
翟让拉着一张老脸呵斥道:“大哥,你再这么说,那你马上出去。”
翟弘虽是大哥,对翟让毕竟还是有些畏惧,嘟囔了一句,却是不敢再说什么。翟让这才道:“蒲山公。这城是你用计攻打下来,还请你来分配钱物。”
李密轻叹一声,“寨主,分配钱财还是不要着急,你可曾想过,张须陀虽人在淮南一带剿匪,可听到金堤关失陷,如何不回来救援?就算张须陀还不回转,杨庆失了金堤关,多半急于扳回,此刻多半召集荥阳郡的人马来攻打……”
翟让有些变色道:“那可如何是好?”
翟弘一旁道:“这还不简单,抢了金堤关的财物女人,大家都带回到瓦岗,然后躲起来再说。”
他说的虽然猥琐胆小,可王儒信,翟摩侯等人居然都是点头,翟让也是意动,却还是征询李密的建议,“还请蒲山公明示,我是决意响应。”
李密微笑着望着翟让,“寨主,若是依我之意,这退是绝对不能再退。如今我们拥有金堤关辎重粮草,只要开仓放粮,当可召集百姓数万。到时候我们挑选精兵,用大隋的装备武装,径直过通济渠,取荥阳郡诸县。到时候杨庆身为荥阳太守,疲于奔命,如何会有兵力攻打金堤关?荥阳郡仓储更足,若再顺势夺下荥阳,天下可图。”
“可你忘记一件事情吧。”翟弘不冷不热道:“先不说能不能打下荥阳,能不能打败杨庆,单说张须陀要是知道我们攻打荥阳,肯定会大兵回来攻打我等。李密你就算神机妙算,这打仗恐怕还是要靠我们,在场的人有谁能挡得住张须陀?”
众人都是惶惶,翟弘说的虽是不中听,可谁知道这是事实。张须陀南征北战这久,未曾一败,早就在众人心中留下阴影,不要说打,只要听到张须陀来攻,早就惶惶而逃。
李密微笑道:“张须陀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弱点。寨主,我打荥阳固然是以攻代守,可也知道张须陀必来,你若信得我,成败在此一搏,若依我计,瓦岗定然千载流芳,我自有对付张须陀之计。你若是不信,取了财物回转瓦岗,我也不会阻拦,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机会失去,瓦岗只怕……”
他欲言又止,翟让环望众人,见到或激动,或懦弱,或不屑,或犹豫,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道:“反正他娘的这命也是捡来的,就依蒲山公所言,我们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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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城门紧闭,尘烟四起。
无数盗匪四处围困住襄阳城,襄阳城,已经成为了孤城一座!
明亮的河面,青青的山边,开阔的平原处到处都是盗匪的行踪,虽是章法全无,可如蚁般的密布也叫人心寒。
襄阳城地处汉水中部南岸,依水靠山,易守难攻,大部分盗匪都是集中在靠山平原处拼死攻打。前仆后继。
阳光照耀下,旗帜鲜明,甲胄闪亮,所有人的心中却是乌云笼罩。
城楼上。大隋兵士神色严峻的盯着城门下攻来的盗匪,心中也升起惶惶之感,这些年大隋虽然盗匪四起,可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无非是盗匪去掠夺周边郡县。官兵攻打,一哄而散。从本质上,在这之前的盗匪,无论从实力还是目的上,都是不成气候。像今日一样,盗匪重兵攻打襄阳城,还是前所未有。
盗匪是越剿越多,杨广最近几年的挥霍,更是将更多忠臣义士的期待挥霍个精光,从他下江南的那一刻。很多人都已经绝望。
如今‘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一句不但在东都广为流传,而且到了淮南,到了襄阳,到了中原各地,少有人知道杨广到江南是为了陈宣华还阳,就算知道的人,也认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谁相信死人会复生?
杨广自从下到扬州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认为,杨广已经放弃了江山。想要退守江南自保。既然江山无主,当然是谁都可以做主!
所有的蓄积不满在那一刻爆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