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辅公祏?”
萧布衣摇头,“辅公祏好谋,听说和杜伏威是生死之交,杜伏威如今的战略多半是和他协商。可是要想攻城拔寨,只凭谋略远远不行,这天下是要打出来的!杜伏威能兵分两路,破高邮,占历阳,和新收一人勇猛无敌不可分割。”
“是谁如此勇猛无敌?”蝙蝠不解问道。
萧布衣苦笑道:“罗士信!”
蝙蝠愣住。“怎么会是罗士信?罗士信不是张须陀的手下三虎将之一,和盗匪势如水火,张须陀死后,程咬金归顺瓦岗。罗士信他怎么会跑到淮南,而且和杜伏威混在一起?”
“我也不算清楚,谁知道这人想的是什么。”萧布衣想到当初在地下宫殿时,罗士信和张须陀联手追杀的场景,喃喃自语道:“这下行俨可是碰到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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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萧布衣盘膝在床头打坐,运功到三更时分,灵台清明。
他武功进展神速,虽然得益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穿越之身,可也和他的刻苦大有关系。无论多么的繁忙,他总是要抽时间来习练易筋经。在回洛仓远远望见李密的那一刹,他知道不但要和李密刀兵相见,而且很可能会和李密过招。
李密的武功,深不可测,这是萧布衣的第一感觉。既然他不能祈求苍天莫要让李密向他下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勤修易筋经,提升自己的实力。
追杀王君廓之时,他信心空前高涨,视盗匪于无物,武功早比当初逃亡的时候又高明了许多,可这绝对不是自高自大的理由。
等到灵台清明,萧布衣只感觉到四肢百骸充满精力的时候,突然听到东南角的屋脊上传来‘咯’的一声轻响。
声音很轻,萧布衣却知道那是有夜行人在行走。
他这虽是将军府,可戒备显然不算太过严密。萧布衣心思转动,忖度是谁来深夜造访,是杀手?
并不迎出去,萧布衣反倒躺下来。扯了被子盖在身上,继续倾听房顶的脚步声。脚步声轻微,停停走走,终于到了萧布衣房子的屋脊上,静了下来。
萧布衣摸了摸单刀,嘴角露出冷笑。暗想东都迫切要杀他的眼下当然是皇甫无逸,但是李密对他也绝对恨之入骨,不能不防。
不过听脚步声响,萧布衣直觉中那人武功还算不上出神入化,只想等他进来擒住逼问。
房脊上沉寂良久,一人落下来到了门口,月光洗练,将那人的影子照在窗上。萧布衣眯缝着眼睛望过去,暗自奇怪。
陡然房门响了两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萧将军可睡了吗?”
萧布衣怔了半晌,下床打开房门,见到月光如水,倾泻在女子洁滑的脸上,幽兰一般。
“采玉姑娘,是你?”
“萧将军以为是谁?”李采玉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如碎玉般。
萧布衣恢复了冷静,微笑道:“我以为是杀手。”
李采玉望着萧布衣房门一样的站着,终于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杀了萧将军吗?”不等萧布衣回答,李采玉径直道:“萧将军,不知道可否让我进房一叙?”
萧布衣突然又听到屋脊上‘咯’的一声响,暗自皱眉,心道今夜怎么如此的热闹?不过他艺高人胆大,却也全然不惧,闪身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采玉微微犹豫下,终于走进了房间,见到萧布衣带上房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萧布衣见她来找,其实已经明白她的用意,李家有难,她有事相求。
随意坐到床榻旁,萧布衣明知故问道:“不知道采玉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听到萧布衣强调深夜两个字,李采玉有些脸红,转瞬正色道:“萧将军,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
萧布衣笑了起来,“我何德何能可以帮助采玉姑娘,难道采玉姑娘竟然相信雁回山的恶霸也会大发善心?”
李采玉听到萧布衣旧事重提,又有些脸红。转瞬舒了口长气,“萧将军……以前是采玉不谙世事,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采玉!其实萧将军到了东都虽没有多久,可现在谁提起萧将军,不都说一句话,盖世豪杰,英雄无敌!采玉也终于知道,萧将军这种人胸襟宽广,义薄云天,当然也不会把以前的一些小事记在心上!”
萧布衣叹气道:“我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只知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采玉姑娘化身大雁从屋顶飞过来,却不知道还有另外一只大雁在屋顶等候吧?还请采玉姑娘长话短说。莫要让别的大雁误会了。”
李采玉脸色微变,忍不住抬头向屋脊的方向望一眼,冷冷道:“我问心无愧。”
萧布衣淡淡道:“我却问心有愧。”
李采玉愕然,“不知道萧将军此言何解?”
萧布衣正色道:“实不相瞒,当初在龙光殿前。我是极力主张要将李家下狱。”见到李采玉脸色微变,萧布衣大义凛然道:“令尊的确有造反的意向,我既然身为大隋的右骁卫大将军,当要秉公执法,断然不会营私舞弊。”
李采玉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萧布衣,良久才道:“我知道萧将军定然有难言之隐。”
萧布衣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就是恶霸。看你顺眼的时候,恶霸也变成大侠了。”
李采玉缓缓站起。径直走过来,萧布衣不由问,“采玉姑娘,你要做什么?”李采玉走到萧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