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也会定军枪?”斛律世雄微愕。
李玄霸冷笑道:“不但会用,而且比你用的恐怕还要好。”
“那我以后有暇,倒要见识一下。”斛律世雄砰然心动。
“只怕你经过今日,无缘再见了。”李玄霸冷漠道。
斛律世雄怒极反笑,“李玄霸,你很狂!”
“我自有狂妄的本钱。”
斛律世雄不再废话。才要上前,裴茗翠突然道:“胡伯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斛律世雄止住脚步,并不回头道:“你说。”
“我求你。今日莫要动手。”裴茗翠眼角有泪:“我只求你今天不要动手!”
斛律世雄沉默良久,终于叹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李玄霸本来想要激怒斛律世雄,然后全力一战,听到斛律世雄叹息,心中不由失落。目光掠过斛律世雄。望见远处的裴茗翠脸上似乎有泪,不由豪气尽消。不再多言,李玄霸转身要走。裴茗翠叫道:“玄霸!”
李玄霸止步道:“你还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对权利的争夺,你到现在还不服萧布衣,所以救了李世民,只想浑水摸鱼取代李渊的位置?然后再全力和萧布衣一战?”
李玄霸听裴茗翠说穿了自己的计划,身躯一震,一字字道:“那又如何?”
“萧布衣如今已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你就算取代了李渊。也绝对难以抵抗西梁军的攻打。天下之战,绝非你和萧布衣的事情。你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占据,关中势穷,已不是萧布衣的对手。”
李玄霸冷哼一声,“我命由我!什么天命所归,不过是个笑话!”
“萧布衣或许还是你的兄弟!”裴茗翠道:“你们何苦骨肉相残?”
“他不是!”李玄霸一字字道,斩钉截铁。
裴茗翠轻叹一声,“你还记得当初劝过我什么?”
李玄霸摇头道:“当年的话,很多我已经忘记。”
“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裴茗翠大声道:“你说我妄想和天下人对阵,希望改变圣上的脾气。可不过是逆天行事,最终只怕费劲心力,终究还是不成!你说的极准,我的确妄想和天下人对阵。也是在逆天行事,最终落到如此的下场。但是……你又如何?你眼下不也是逆天行事?你难道真认为,你可是事成?”见李玄霸不语,裴茗翠又道:“你说圣上为了自己的面子,一次不成,三征辽东。弄的民不聊生。圣上不知道天下为了他的面子,苦不堪言,你何尝不是因为一个诺言,落到今日的田地?玄霸,放手吧,好不好?”
李玄霸并不转身,淡淡道:“或许说人易,已行难。我当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我后来想想,我若是杨广,只怕做的比他更差。”
裴茗翠怔住,“你……”
“我当初还在嘲讽他,可我现在,反倒钦佩他。”李玄霸缓缓道:“最少他始终都是有着一个大志,而且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我从开始,路也只有一条,回不了头了。”
“你可以放手,只要你肯!”裴茗翠双眸含泪,前行了几步。
“放手对我来说,有何意义?放了手,不如死。”李玄霸说完后,大踏步的要走,裴茗翠叫道:“玄霸,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见李玄霸身子僵凝,裴茗翠的泪水忍不住的肆虐流淌,“你这一生……可曾爱过我……半分?”
斛律世雄已不忍听,他不解为何女人到这种时候,还会执着这种问题,但他已心酸。
那僵凝的背影在风中不动,衣袂飘扬,像是瑟瑟抖动。
裴茗翠望着那背影,不肯移开眼眸,或许别人认为她痴、或许别人认为她傻,但她真的不甘心。
她在山腹中被困,苦苦支撑,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只因为心中还有个坚持,那就是要问李玄霸这句话,无论如何,她就算死,也要问出这句话。
不知过了许久,李玄霸这才道:“裴茗翠,我始终对你只有利用,无感情可言!”
裴茗翠踉跄后退,凄然笑道:“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不错。”李玄霸冰冷道。
斛律世雄怒喝一声,“李玄霸,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何用?”他长身欲起,就要扑过去,裴茗翠哀声道:“胡伯伯,你刚才答应了我。”虽然已知道斛律世雄的身份,裴茗翠对他还是一直用旧称。斛律世雄听到胡伯伯三个字,想起旧事,心中一软。
见李玄霸大步离去,裴茗翠知无可挽留,还是叫道:“李玄霸,你不要回去,你一定会后悔!我知道……”
“我从不后悔。”李玄霸只留下冷冰冰的几个字,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他并没有听裴茗翠最后几个字。
裴茗翠伤心欲绝,无力的靠在树旁,珠泪垂落。
斛律世雄见裴茗翠伤心,忍不住道:“茗翠,你何苦提醒他呢?”
裴茗翠哽咽道:“我是否提醒他,他都是在走一条不归路。胡伯伯,你说见到有大批高手已到左近,那不会是玄霸的人,因为他的人手聚集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那些高手,不是李渊所遣,就应该就是萧布衣所派……”
“你难道还要我提醒那小子一声吗?”斛律世雄忿忿道。
裴茗翠泣道:“算我求你,好不好?玄霸不是对我无情,只是……他想绝了我的念头!我……知道。”
斛律世雄仰天长叹,“茗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