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痛感从身下骤然传来。
如意惨呼一声,绷紧了身子,紧紧攥住拳头。
疼……
火辣辣的痛感从股间传到全身,如意瑟缩着,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执刑的嬷嬷用足了力气,下手又稳又狠,一板下去,如意已经疼的惨叫连连,薄薄的夏装瞬间被汗水湿透。
春桃挣扎着膝行过来,跪在如意的身旁,呜呜咽咽地哭着。
如意嘴唇哆嗦着,散乱的长发盖住了半边脸“春……春桃……与你……没……没有关系,你不要……啊!”
又一阵剧痛袭来,如意疼的死死咬住嘴唇。血从嘴角滴落,顺着弧度姣好的下颌慢慢滑下。
春桃哭的更剧烈,因为发不出声音,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如意趴在长凳上,拼力抵抗一阵又一阵的痛,无暇他顾。
许是得到了太后的暗示,打如意的板子一下一下处处落在实处,格外疼痛。
如意紧咬着牙关,努力忍着,嘴角溢出声声破碎的呻吟。
十板下去后,如意终于承受不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春桃瞪大眼睛,看着如意虚弱的身影,拼命向那些婆子示意。
有小太监踮着脚尖一路溜进大殿,不一会,方才在门边手执拂尘的太监出来,冷冰冰的扫了一眼昏过去的如意“泼了冷水,继续打,五十板一板都不要少!”
站在一旁的几个侍女面露不忍,可还是低低应了是,很快去打了桶冰凉的井水,泼向如意。
身在皇宫,最不需要的便是廉价的同情罢。
冷水浸了如意一身,连带着一旁的春桃也被泼了一头一脸。
四周红彤彤的灯笼发出惨淡的光,春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意一阵哆嗦,被冰凉的寒意激得醒了过来。
下一秒疼痛再次袭来,如意忍不住呻吟一声,微微转了身子让自己舒服一些。余光里,身侧的嬷嬷再次举起手中的板子。
如意闭上眼睛。
这真的是要打死她么……
突然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副都指挥使夫人,中领军夫人,振威校尉夫人……到。”
足足二三十位夫人的名号被一一唱出,接着脚步声凌乱地传来,不一会便来到了太后的正厅前。
如意微微睁着眼睛,看着穿戴整齐的夫人们鱼贯而入,没有人看她一眼,可是嬷嬷手中的廷杖已经放了下去。
正厅里先是一片喧嚣,哭泣声,太后的怒声一一传来,然后是一片寂静,只有挂在檐下的灯笼微微晃动。
熬过了最初生不如死的疼痛,如意稍稍舒了口气。春桃悄悄挪到她的身边,主仆两个靠在一起取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先前进去的夫人们仿若无事一般,一个接一个自门前走出。
一位身着浅绿色衣裳的夫人走到如意身边,半俯下身子,声音温柔“陆大少奶奶,我们承了将军府的情,此番助你,万望一切安好……”说着替如意拢了拢头发,又给她擦了汗津津的脸。
其余的夫人团团围上来,将如意抬上软轿,披上外裳,嘘寒问暖。有人替春桃松了绑,除了口中的布条,将她一道带上了轿子。
一大队马车有秩序地离开太后的宫殿,沉默但是坚定。
如意虚弱的紧,靠在垫子上歇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各位夫人……多谢,不知各位名讳……改日定当……”
这辆最大的软轿上除了如意外只有两位夫人,方才绿衣裳的夫人是一位,还有一位年纪稍大,身穿宝蓝色长裙的夫人。
听了如意的话,方才替她擦汗的夫人温柔地笑笑“不需多礼,陆大少奶奶,镇远将军府庇佑我夫良多,如今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我在宫外听说陆大少奶奶的事情时间已是来不及,又集结了各府的姐妹,因此来的晚了些,让你吃苦了……啊,对了,陆大少奶奶唤我越夫人便是。”
春桃跪在如意旁边,小声提醒如意“大少奶奶,这位是副都指挥使夫人,那便宝蓝色衣裳的是中领军夫人……”
车子上另一边一直沉默的中领军夫人淡淡地开口“陆大少奶奶唤我何夫人便是。”
如意冲两个人友好地笑了笑“话虽这么说,毕竟诸位今夜为我而来,他日定当一一上门拜谢……”
何夫人弹了弹有些褶皱的裙子,语气一如方才淡然“不敢当,只是我很是好奇呢,太后娘娘何故这个时候责罚于你?”
越夫人转了转眼睛,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如意沉默了一会,极勉强地笑了笑“许是赏花会那日,我无意中得罪了熙宁公主……”
越夫人突然开口“陆大少奶奶,那一****和何夫人一直都在,除了黄府,陆夫人可没得罪什么人呢……”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如意身上疼痛,不欲与这二位多言,便闭上眼睛假装体力不支。
这些所谓投桃报李的夫人们,究竟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来,还是为了救她?
春桃见如意不再说话,起了身在一旁换了巾子给如意擦脸,车厢里一时沉默,只有马儿走路时的颤动和嘎吱嘎吱的声音。
如意股间带伤,不好躺下,便趴在那里休息。越夫人和何夫人见如意不愿多言,便不再讲话,只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
车子很快停在了陆府门前。
素儿等在门口,远远看见有马车向着陆府而来,便提了裙子急急忙忙地赶来。
见春桃一身狼狈地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