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姒,你们也去逛逛罢。”素三娘子温声道,又叮嘱陈濯,“多扶着你媳妇些,她容易脚疼呢
。”
如姒却挽了素三娘子的手:“母亲,您若是不累,我们一起陪您再走走。您若累了,咱们就坐着吧,我不想跟您分开呢。”
素三娘子的眼光越发慈爱,伸手理了理如姒的鬓边:“好孩子,我且坐坐,你跟濯儿自己去玩便是了。”
如姒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抿嘴一笑,悄悄在素三娘子耳边道:“母亲,我们再陪您坐一会儿吧,等下有人来接您呢。”
在景福寺的侧殿茶室又坐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素三娘子刚要再劝如姒与陈濯自己出去逛,便见到了熟悉的石贲将军卫官黎鹏到了。
如姒无声地偷笑了两下,便与陈濯一同将素三娘子送上了石贲将军派来的马车。目送那车去的远了,才又重新挽了手,回去景福寺集会里继续游玩。
再次感叹一下这中年人的恋爱热烈,如姒颇有点不满意地瞥了陈濯一眼:“你瞧瞧,石将军多用心,把你比下去了呢。”
陈濯握着如姒的手紧了紧:“那还不是因为你傻一些,不那么用心也叫我骗到手了。”
“呸。”如姒没料到素来不会油嘴滑舌的陈濯这回反应倒快,一时间竟无言反驳,只是啐了一声,然而满心的甜蜜笑意还是掩都掩不住,眼波流转之间更是别有一番似嗔似喜的风情,看得陈濯心里一热。若是此时还在家中定要将她抱进怀里亲一亲,只可惜是在景福寺里,人来人往的,陈濯也只能不动声色地在她脸颊和脖颈上扫一眼,也就罢了。
成亲到现在两个月了,如姒一看他眼光便知道大概在想什么,登时笑的越发促狭,似有意似无意地用指尖轻轻沿着自己耳垂扫向下颌,又在自己的领口转了一圈。眼看陈濯眼中那一丝隐忍的热切似乎更强烈了些,才噗嗤笑了一声便跑了。
陈濯又气又笑,大步追了上去,直接一指点向了如姒的腰间。如姒哪里躲得开陈濯这样的武功高手,瞬间就痒的差点笑出声来,恨恨地一转身:“你敢这样欺负我?”
陈濯摆了一张严肃脸,好像刚才那一指不是他出手一样,但夫妻二人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陈濯败阵,伸手去牵如姒的手:“好了,我错了,回家叫你欺负我,成不成?”
“等着瞧。”如姒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叫他牵着,又再一起慢慢在这景福寺集市里散步,等半个时辰之后的烟火大会。
只是这景福寺虽然大,但从午后就开始逛,到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如姒与陈濯又转了一圈,便觉得没太多新意,加上陈濯心里惦记着“欺负与被欺负”这个永恒的严肃主题,便向如姒提议去景福寺的后山逛逛。
景福寺后山是苍翠山的南山,花树繁茂,夏日里深绿浅翠,风景怡人。半山处还有几座清净的偏殿和角楼,因为过去的山路稍微有些远,所以去那边的游人要少的多。当初为了围捕燕荣,陈濯早已将景福寺内外的地形和结构熟记于心,此刻带如姒过去那么清净的地方,明面上的由头是登高望远,从那边的角楼上看烟火视野更好。至于台面下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想去提早演习一下“欺负与被欺负”,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如姒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听说后山的视野更好,虽然有些累,还是跟着陈濯过去了。走到半路时,山路上也越发清净,游人很少。但夏日的林风还是清爽宜人,一路走上来虽然有些疲累,但视野果然开阔了不少,如姒还是非常欢喜的。
沿着半山的青石板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那座最远也最高的角楼之时天色开始转暗,而游人几乎等于没有,浅淡暮色之中四周的树木多少带了些阴郁,如姒不由有些紧张,便紧紧握住了陈濯的手:“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时又一阵风拂过,山林之中的草木清香也随风而来,如姒忽然有些警觉,那隐隐约约飘进耳朵的声音,是女子的哭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