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从大理寺出来,与梵君华一同直奔元府。
元国候身为一方诸侯,又是皇室宗亲,身份自然不同。年根降至,各个分封出去的皇亲和诸侯都会回京,而据闻元国候是因元小侯爷才匆匆来京,比起他宗亲到得更早些。
当萧清与梵君华到达元宅时,门口已经停了两三辆马车。虽然周围仍有巡防营的官兵把守,但京中不少人听闻元国候来京,纷纷前来拜访。
萧清两人下了车,门外守着的官兵认识他,上前行礼,面露为难,“萧将军,这些大人要拜访元国候,小的们也不敢拦着…”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值守就是。”
“是。”
两人一同进了宅子,在仆人带领下去了正堂。堂内坐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元国候。五十上下,身着藏青玄纹蟒袍,长相斯文儒雅,但却不显孱弱,隐隐透着一股英气。与元少泽有几分相像,一看便是血脉相连。萧清走进去时,几人正在说话,见他们走来纷纷面露诧异。
“梵丞相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元国候起身,迎了上来。旁边几个人见此也纷纷起来朝梵君华行礼。
梵君华温润笑道,“元国候客气了,是君华不请自来,希望您不要介意。”
“丞相言重了。”元国候轻笑,目光望向一旁的萧清,“这位是…”
梵君华简单介绍道,“他是萧将军,此次京城才子一案就是由他负责。”
元国候讶异打量她,“哦?你就是泽儿口中的萧将军?此次多亏了你,泽儿才能安然无事,未能亲自登门拜访,还望将军莫怪。”
“元国候言重了,此次若非小侯爷相助,案情恐怕难有进展,只是让小侯爷受伤,是我思虑不周了…”
元国候笑着摆手,“萧将军哪里话,事情我已经听泽儿说了,他是什么性格老夫最清楚,若非是他执意如此,你们怎会让他泛险?好了,两位别站着了,快请坐吧。”
萧清与梵君华落座,立刻有仆人上前奉茶,随即退了下去。
“两位今日过来,是为了泽儿之事?”
梵君华道,“不瞒元国候,今日前来,确实有要事同侯爷相商。”
元国候眸光微闪,下面坐着的几人也颇有眼色,起身朝他们行礼,“既然三位有事相商,我等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元国候道,“好,老夫改日再宴请几位,来人,替老夫送送几位大人。”
一行人很快出去了,元国候让屋中人退了下去,随即望向两人,“不知两位有何事相商?”
梵君华望向身旁的人,萧清眉宇微肃,“萧某想知道十三年前有纳兰府一案的详情。”
话罢,空气骤然一凝。上首的元国候表情虽无异样,但眼底却微沉,“已经是十三年前的旧案了,萧将军为何还要探查此事?”
萧清道,“萧某认为,近几日京城内发生的一系列命案,皆与当年纳兰府一案有关。而此次被杀害的几名才子,其府上都曾涉及此案,所以我觉得此案嫌疑人,可能是当年纳兰府的旧人。”
元国候眸光微闪,端起桌上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老夫当年审过此案,证据确凿,不知萧将军想问什么?”
萧清眸子漆黑,“萧某想知道,纳兰府全府被抄,其中可有漏网之鱼?”
元国候淡淡道,“当年是老夫亲自率人封了纳兰府,怎会有漏网之鱼?不过当年追随义英将军的人颇多,萧将军口中说的嫌犯也可能就在这些人当中。”
“国候可知道古将军?”
元国候颔首,“略有耳闻,听说是义英将军麾下第二员大将,身手非凡,只是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古将军曾有个七岁的孩子,当时与纳兰府的小公子关系很好,这您有印象么?”
元国候摇头,轻轻叹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夫早已记不得了。你有此一问,是在怀疑他?”
“这名稚子当年在古将军入狱后,一家全被流放致苦寒之地。之后不久就传来消息,他们悉数死于纷乱中。只是后来他的尸体却不知所踪,我怀疑他并没有死。”
“将军怀疑他就是杀害才子们的犯人?”
萧清道,“对,此案明显是有目的性犯罪,四名死者唯一的联系,就是都涉及义英将军之案。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犯人为何没有对元小侯爷下手。”
“我听泽儿说,当晚多亏将军明智,才未让凶犯得逞。”
萧清摇头,“并非如此,犯人原本就未打算要谋害小侯爷。”
“哦?这是为何?”
“这也是萧某疑惑的,除了那晚,犯人之后再无动静,就算是将门外的守兵撤了大半也未见其动作,而之后沐小王爷就被掳走,我怀疑犯人的真正目标并非小侯爷。只是当年国候是主审此案的官员之一,那么为何犯人却未对小侯爷下手?”
元国候缓缓道,“将军是在怀疑老夫与嫌犯有私交?”
萧清眸子黑沉,“并非如此,萧某只是觉得,国候可能知道一些当年众人不知的旧事。”
屋内十分安静,梵君华望了眼身旁的人,眼眸微闪,随即转头道,“元国候,此案牵连甚广,若您知道当年隐情,请您相告,君华在此谢过了。”
望着开口的梵君华,元国候眼底闪过诧异。
这个人竟然亲自替这少年说话?要知道梵君华虽待人温文尔雅,但入朝以来从未见他与谁走得近过。他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就连手握重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