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依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卑不亢的笑,目光直视太后道,“如此我倒应该感谢太后的一番苦心调教了。”
“事到如今,你竟还能如此平静淡定?”太后深恶痛绝般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狠戾,“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哀家会让冷宫成为你真正的坟墓。”
“此刻的我对太后来说,犹如置放在砧板上的鱼,太后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请求。”慕依依面色平静道。
太后扬了扬头,用鼻音道,“哀家倒想听听,你临死之前还想说些什么?”
“我也没什么请求,只是想见皇上一面,毕竟夫妻那么多年,我想与他说一些分别之语。”
太后的眸光紧了一分,想到纳兰澈为她请求时的神色,她便知皇上心中对这个女人依旧存有不忍之心,所以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相见。
而且她还要断了她对皇上的念想。
想到这,她讥讽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见皇上?皇上登基那么久,后宫没有一个孩子,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皇后不慈,如今你亲手害死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早已对你恨之入骨,根本不会见你,他想与你说的话,悉数写在了圣旨上。”
慕依依眼中一凛,一颗心直直的坠落下去,像是坠进了无底的深渊,太后的话她自是不会相信,但是方才来宣读圣旨的人是从安,而从安是皇上跟前的太监,之前与她的关系也不太疏远。
如此看来,这道圣旨就是真的了。
纳兰澈真的就这样处置她了?!
她紧握圣旨,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他说过会保她一世周全,而今日她落进谷底,他却一直不曾出面,最后用一封降罪的圣旨打发了她。
*****
次日,慕依依便来到了冷宫,幸好,身边还有拂晓。
如今她是被贬之躯,身边没必要跟着太多伺候的人,如意不知被打发去了何宫,拂晓是坚持要与她一同来冷宫的。
冷宫这个地方,慕依依虽不是第一次来,以前香香在时,她经常会来这里看望香香,但那时都是晚上来,今日是第一次在白天来到这里,她这才发现,原来冷宫竟荒芜破落到如此地步。
前面有一个年长的姑姑带着她们走过几座残破不堪的宫殿,最后停在一个看似好一点的地方。
那位姑姑衣着倒也干净,但是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如同常年没有见过阳光一般,她的脸色如同深重的棺材木一般,对着慕依依与拂晓,刻薄冷然道,“就是这里了,事先提醒你们,这里住着一个精神不大好的女人,她性子急躁,平日里你们最好别招惹她。”
拂晓走了一路,心中已然凄凉,此刻听着这样的话,心里愈发替慕依依打包不平,她蹙眉不悦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换个住处?难道冷宫竟也拥挤到如此地步?”
棺材木姑姑依旧面不改色,仍然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冷冷道,“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方,就由不得你们了。”
慕依依倒觉得无所谓,跟着这位姑姑一路走来,她的确发现这里还算好一点,至少能遮风挡雨。
棺材木姑姑走在前头,推开锈迹斑斑的的木门,那沉闷的吱呀声,让慕依依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她望着满院的荒草,墙角以及屋檐的蜘蛛网,甚至连屋顶都长了草,心中不禁讶然,那位姑姑方才不是说这里还住着一个人,为何这里如此荒凉?
这里不仅幽冷空寂,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慕依依蹙着眉头跟着棺材木姑姑朝内走去,一踏进屋里,眼前便出现一双随风晃动的脚,地上是一个被人放倒的凳子,她本能的抬眸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女子挂在屋梁上。
她喉间一紧,像是被人夺去了呼吸,纵然是性子沉稳的拂晓,也被吓得倒退一步,一脸骇然。
而那位棺材木姑姑却面无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不过是死了一个人,你们至于有那么大的反应吗?你们应该高兴,如今她死了,你们住在这里才好肃静。”
慕依依本能的咽了咽口水,不解的询问道,“姑姑,这是何人啊?”
棺材木姑姑面无表情的看了慕依依一眼,这才开口答道,“她是先帝的妃子,良太妃,在冷宫活了十几年了,偏偏今天死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在冷宫,熬不住的多了去了,有油尽灯枯的,也有自己了断的。”
慕依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梁上的良太妃,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姑姑,我们还是赶紧把她弄下来吧。”
“你不怕?”棺材木姑姑难得露出一丝不一样的表情。
慕依依抽了一口气,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身躯而已,可怕的是那些活着的人,最可怕的是那种表面和善,背地里给你使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了你一刀。”
棺材木姑姑哼哼道,“冷宫里总算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别人来到这里都是灰心丧气,满脸愁苦,而你难得这般淡定从容。”
棺材木姑姑说话间保住那具尸体的腿,让慕依依站在凳子上将上面的绳子弄断,拂晓上前一步,道,“娘娘,还是我来吧。”
慕依依便站在底下,帮着棺材木姑姑一起扶着尸体,拂晓将绳子解开,尸体脱离绳子的束缚,直接倒了下来,就这样硬生生的倒在慕依依的怀里,她甚至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