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住内心的不悦,随手翻了几个,只要是请安折,他便连看都不看直接放在另一边,而后依次拿起下一封,只是这一封他却看了很久,目光也逐渐变得狰狞与愤怒,最后直接发怒将那封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案桌上,许是太过愤怒,总感觉体内有股气总往上窜,让他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元顺大惊,急忙帮他拍着后背,同时惊心宽慰道,“皇上切莫动怒,当心龙体啊。”
皇上越咳嗽越猛烈,沈妙音一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她心知定是自己让高大人上表的奏折被皇上看见了,心中很是快慰,而她表面却假装担忧着急的问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惹得皇上如此生气?”
“这个可恶的高大人,竟然敢指责朕,说朕冤枉了大皇子,他竟然说大皇子宅心仁厚,那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朕不明是非,说朕残暴狠辣吗?”皇上怒气腾腾,猛烈咳嗽间感觉口内有股血腥之气,他用帕子擦了擦,竟发现帕子上沾着血迹,他的眸光随即暗淡下去。
“皇上千万别生气,高大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皇上杀了他便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沈妙音故作愤懑道。
皇上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名小太监,他跪下便直接说道,“皇上,长乐宫的太监来说,皇后娘娘...削发为尼了。”
小太监说到最后一句,唯恐皇上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结果皇上还是直接喷血了,然后一头栽了下去。元顺大惊失色,匆忙命小太监去请太医。
一连几天,太医院内的太医几乎都进宫为皇上诊治,他们都说皇上是因为身子疲惫虚弱,一时怒火攻心伤了身子,只需静心调养即可。
可是明眼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皇上的神色一日不如一日,每日躺在床上,就好比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熬不了几天了。
皇上终日昏睡着,两天后终于有了一丝的清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一直坐在他床边的人竟是宸贵妃,他默默看着宸贵妃的样子,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她年轻时的样貌。
“皇上,你醒了?皇上要不要喝水?”宸贵妃的声音拉回了皇上的思绪。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体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有抬手示意宸贵妃稍稍靠近,而后用嗓音与她交谈。
他说,“烟儿,朕是不是快不行了?不然为什么总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宸贵妃的心中一阵酸涩,说不出是何滋味,皇上叫她烟儿,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唤她的名字了,她还以为皇上已经忘记了她的本名叫苏雨烟了。
她很想哭出来,但却怕皇上看到了多心,于是强忍着,笑道,“皇上是天子,是万岁,不会有事的,皇上想起往事,说明皇上是念旧情之人,臣妾也时常会想起从前的事情,想起与皇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皇上收回视线,眼神空旷的望着头顶的明黄色幔帐,叹然道,“烟儿,你说朕对皇后是不是太薄情了?”
宸贵妃见皇上脸上的忧郁悲伤多于责怪,便知皇上此时已心软,若她在这个时候再说皇后的不是,实在不合时宜,她只有淡淡道,“皇上是多情之人,怎会薄情?皇上是在为皇后娘娘削发为尼一事而感怀吗?”
“朕只是将她禁足,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恨朕?她这么做,是想着连死都不愿意与朕再见一面吗?”
宸贵妃的心中五味杂陈,开口柔声宽慰道,“皇上不会死,皇后娘娘这么做,也许是与佛有缘吧,皇上何不成全了皇后娘娘,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皇上像是累到了极处,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宸贵妃依旧默默地坐在一旁守候着。
就在她以为皇上又睡着了时,却见皇上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元顺。”
元顺一直守在门外,听到皇上虚弱的声音,随即匆匆进来,跪下身来道,“皇上,奴才在。”
“传朕口谕,明日将皇后送出皇宫,住进清心庵,对外便说皇后此行是为了为大燕祈福,另外朕要亲自赐给她一个法号,就叫惜缘。”
“是,老奴这就去办。”元顺恭顺的说完,见皇上没有别的吩咐,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旁的宸贵妃脸色微微有些复杂,她没想到皇上不但没有生皇后的气,反而还亲自送给她一个法号,看来在皇上的心中,分量最重的人依旧还是皇后,这也许就是结发妻子与妾之间的差距,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第一个嫁给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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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在渐渐回暖,花园内的花枝上开始冒出嫩嫩的叶芽。
今日刘大人没有来,慕依依便在书房练习作画,灵犀在一旁侍墨。
灵犀瞧了一眼慕依依的画,忍不住喷笑道,“王妃,鸭子怎么会在树上呢?”
慕依依斜了她一眼,正色道,“这是一只鸟。”
“是吗?好大的一只鸟啊。”灵犀说笑间,疑惑的问道,“王妃,难道你失去记忆后,连画画的技能都忘了吗?以前的你,别说是画一只鸟,就是画我,也能画的十分像呢。”
慕依依呵呵道,“我这不是许久未画,生疏了。”
“可不是么,生疏到连毛笔都不会拿了。”
“好了,在我这幅画没有画好之前,不准再说话。”
灵犀识趣的闭上嘴巴,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