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理解,不身处其境,不感同身受,没有在这样的桎梏的环境里生活过的人,不会明白那种,生命、荣耀皆系于一人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不等心情平复下来,不等她再次自我催眠,你要忍耐,这里是封建思想统治的王朝,这里是你无法挣脱的泥潭。秦屿川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如此的措手不及。
偏偏在两人争执过后,在这个要命的关口。
姒锦真是觉得她的运气糟糕透顶,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一夜反反复复,辗转反侧,姒锦无法陷入睡眠中。第二日一早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上挂上了大大的黑眼圈,然后被同时醒来的小昱琞爬到身上,指着她的黑眼圈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存在,一直看个没完。
姒锦:……
洗漱更衣过后,姒锦敷了一层粉,遮掩住自己的疲惫。将儿子放在大榻上玩,拿了他寻常喜欢的玩具堆在一起。又把姜姑姑叫进来询问事情的进展,果然跟姒锦猜测的差不多,是原本合仪殿的人出了问题。
“娘娘,那这个人怎么办?”姜姑姑低声问道,“现在已经偷偷监视着,并不敢打草惊蛇。”
姒锦点点头,“你这样的对,这件事情你赵哥不起眼的小宫人去凤寰宫走一趟,将消息告诉童姑姑,皇后娘娘自然知道怎么处置了。”
现在皇后主理一切事宜,姒锦并不能伸手,也没打算伸手做什么。
姜姑姑也松了口气,娘娘这样想就对了,就怕娘娘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那才是要命的举动。
“奴婢这就去办。”姜姑姑连忙告退出去,事情宜早不宜迟,就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凤寰宫那边行动很快,这边送过信去没半个时辰,童姑姑就亲自来带人了。特意过来探望了大皇子跟姒锦,笑着说了皇后的吩咐,让熙妃娘娘好好将养。
姒锦对皇后表达了感谢之情,并任由童姑姑绑了人,塞了嘴巴,悄悄地带走了。方向并不是凤寰宫,姒锦心里就明白了几分,皇后果然是皇后。
崇明殿。
萧祁凝神看着手里的折子,看到末尾处,重重的冷笑一声,将手中笔几乎是用砸的放在了笔架上。
海匪一案所牵连朝中官员甚广,原本此事就是交与秦屿川主理,如今……萧祁很不情愿再用这个人,甚至于都不愿意听到他的名字。但是,这是个人才,是朝廷需要的人才,若因一己之私贬黜不用,萧祁又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帝王,心胸也太窄了点。
但是要用,又觉得自己太窝囊。
这种完全两种不同的想法,这几日快将他的脑子给揉碎了。
有关秦屿川跟轻言婚约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案头上的卷宗里,让萧祁最无法接受的是,他们是真的曾经感情甚笃,若不是秦屿川的母亲从中作梗毁了婚约,那么现在轻言应该嫁给了秦屿川相夫教子吧。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在脑海里出现了秦屿川的身形。自己钦点的这位状元,纵然不是美貌如花,但也是面容秀雅,清隽无双,又才华出众,很有些做官的资质。
而轻言既聪慧绝伦,又姿容出众,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萧祁想到这里脸色就更黑了,男人的自尊收到了极大的挑战。如果不是当初秦屿川的母亲私自悔婚,那么轻言也不会怒而参选,那么她到自己身边来,对自己的好是真还是假?在她的心里,还有没有秦屿川这个人?
前任这种生物,让皇帝陛下感受大了深深的恶意,尤其是这个前任还分外出众。
要是个渣就好了。
听闻秦屿川至今不肯成家,是因为忘不了轻言吗?
皇帝陛下森森忧郁了。
他一直自得于只有自己知道轻言的好,将她捧于掌心,细心呵护,小心安放,只许他一个人靠近拥有。但是现在忽然冒出来个青梅竹马,还是彼此情深意笃的男人,他比他更早发现她,拥有她,还拥有自己不曾参与过的轻言十几年的生命,他就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忍受。
她的好,不该被世人得知,只应在他的身边绽放。
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妒忌了。
萧祁暴躁的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一墙之隔,姒锦就在那里,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见她。
要说什么?
质问?
发怒?
万一要是问出,姒锦心里还是喜欢秦屿川怎么办?
杀了这对狗男女?
萧祁更郁闷了。
如果能把人杀了,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如果,能轻易把一人的痕迹从生命中抹去,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从未存在,痛苦未临。
管长安立在殿门外,侧耳听着大殿内的动静,内心也十分的苦逼。皇帝陛下不开心,他就无法开心,他不开心,底下这寻小兔崽子一个都不许开心!
和时意抹着汗一溜小跑来了,在师父面前顿住脚,喘口气这才说道:“师父,我打听过了,熙妃主子早膳点了一桌子菜,胃口好像很好的样子。”
管长安:……
完蛋了,皇帝陛下听到后只怕会更不开心了。
“你确定?”管长安不死心的追问一句,熙妃的心也太大了吧,这种时候还能吃得下去?
“这是我从御膳房拿来的膳食单子,您老过目。”和时意忙掏出一张纸双手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