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跟人之间的交往,有些默契的想法是不愿意说出来打破某种平衡的。
就比如姒锦跟萧祁。
就算是萧祁能容忍自己吃醋、任性等等一些小行为,但是姒锦其实自己也知道,先要让一个皇帝守着一个妃子过日子,这么可能呢?
就好像让狼不吃肉,这不科学。
一直以来,姒锦都没有直截了当的这么直白的提过这事情,心中只有期待,但是也更怕会一开口,反而失去了目前的生活。
不是有句话说,在爱情里,谁先认真了就输了。
姒锦不认为自己输了,只是心不由己罢了。
萧祁在这后宫里,待她确实很用心了。
现在听着萧祁忽然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这句话,还是在乔灵夷的事情之后,不管怎么想,心里都有种压抑不住的失望、心酸、难过涌上心头来。
看吧,自欺欺人,就是总有一天这个梦境会醒的,只是来的也太快了。
姒锦撑起身子坐起来,长发洒落下来,遮挡住了半边面庞,也遮挡住了萧祁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不等萧祁说话又接着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以不用说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你放心。”所以,你想去找别人你就去吧,这一天她心里早就明白总有一天会来的。
只是,也就这样了,她跟他之间,再也不会有她希望的感情出现了。
“你真明白了?”
“嗯。”
“我想试一试,试一试我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
“哦,什么?”姒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萧祁,她听错了吧?
萧祁也坐起来,两人面对面,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面上的泪珠,“你哭什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要去找别人了。”姒锦又哭又笑,“我没听错,是吧?金口玉言啊,你是天子啊,不能朝令夕改,不能言而无信。”
“是,只给你的金口玉言。”萧祁把有些状若癫狂的姒锦抱进怀里,这一刻,抱着胡言乱语的她,好像心里一下子被填满了。
这种感觉好像挺不错。
姒锦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眼睛数小羊,心里就跟烈火烧着的沸水,咕咚咕咚一直翻着水花。
萧祁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笑的跟个小傻子似的人,“快睡吧。”
“好。”姒锦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不过这次不动了,萧祁明儿个还要上早朝了。
忽然之间身边一下子没动静了,萧祁侧头,看着她一直动个不停的眼皮,明显的是在压抑自己的兴奋。这么一来,让他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跟着波动起来。
“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做点有助睡眠的事情吧。”
姒锦:……
这一整天的心情忽上忽下,如同坐云霄飞车一样。又被萧祁拉着和谐了几回,第二天早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萧祁几时走的都不知道。等到醒了的时候,日头都到正中了。
姒锦抱着委屈了一早上的儿子,心里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便陪着人日子玩,边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又叫了云裳过来,让她跟着管长安去收拾颐和轩。
她在这边吩咐事儿,旁边昱琞听着她说话,不时地跟着学,偶尔还会蹦出一两个特别清楚的词语来。最近这孩子越来越喜欢学人说话,尤其是爱跟着他父皇学舌,长句子的话说不来,这样一组一组的往外蹦词已经有模有样了。
云裳去找管长安,姜姑姑分派了人手,开始正经的收拾合仪殿的箱笼,之前都是悄悄地收拾,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所以速度也不快,有时间就整理下。
现在金织玉绣带着人将东西拿着册子开始装箱,整个合仪殿都忙碌起来。
姒锦就抱着儿子对话,口齿不清的孩子,有的时候念出来的话特别的搞笑,姒锦的心情就跟飞一样。
合仪殿里忙得热火朝天,颐和轩里也打开大门,管长安亲自带着人收拾院子,很快的大家都知道熙妃娘娘要迁宫了。
昨儿个熙妃从素云殿门外把皇上截走的事情,不过一晚的功夫就传的沸沸扬扬,说的有鼻有眼的。乔小仪简直就成了宫里的大笑话,好不容易跟皇上见个面,结果就被刚解除禁足的熙妃截了糊。
连跟皇上有青梅竹马情分的乔小仪都抢不过熙妃,乔小仪成了笑话,那其他人还不如乔小仪呢。
说起来皇上独宠熙妃可也有几年了,便是当年的贵妃盛宠之时,那也不是独宠啊。这后宫里还有别的嫔妃能沾沾边呢,自打熙妃进了宫,皇上就跟中了邪一样,眼睛里是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更何况,皇后娘娘已经查明,认证物证俱全,窦芳仪的死与熙妃无关,暗中下手还窦芳仪的是她同住一宫的另一名宫嫔周娘子。据说两人平常就不太对付,窦芳仪虽然位份比周娘子高,但是周娘子牙尖口利,能言善辩,窦芳仪不是其对手。用位份压制周娘子几次后,被对方怀恨在心,这才下了毒手。
姒锦从皇后那里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并没有感到惊讶。无论如何,太后谋害窦芳仪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公布于众的,那么总要有一个倒霉鬼出来顶嘴。这个周娘子寻常人缘不好,人又尖酸刻薄,当年还曾经掉难过姒锦,这时候被推出来做挡箭牌,从她身上找毛病简直是不要太容易。
周娘子这个人姒锦还有些印象,据皇后娘娘说,也不算是冤枉了周娘子,毕竟窦芳仪的行踪就是周娘子时时盯着的,说起来也是半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