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非常小心谨慎,他没有急着去追赶赵军,他让前军压着走,一步一步向前推,就是害怕有敌军的埋伏,再损兵折将。
可陆涛的死还是让李由吃惊不小,陆涛可以算是自己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战将了,可听逃回来的士兵讲述,陆涛竟然在一回合之内败给了赵军主将,也就是那个打败杨熊的长信君,赵凯。
这是何等的勇武,这不得不让李由变得谨小慎微了。
李由完全可以先放弃赵军,待明天天亮再追击,可前方赵军只有万余人,赵凯还在军中,这样难得的机会却让李由不舍得放弃,一旦放弃,下次能在哪遇到他还说不定呢。
夜色很浓,李由发现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他有些担心,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骑在马上,抬头看一眼天空,乌云盖住了月光,李由回头看向一名偏将,吩咐道:“通知前军小心行进,万不可粗心大意。”
赵军虽然与秦军拉开了近五里的距离,可赵军依然不敢粗心大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这一路会平安顺畅。
更何况,李由有三万大军,章邯有二十万大军,如果章邯从临济斜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阻断自己的去路,所以,赵凯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李由,此时赵军逐渐分成了三支队伍,一支约五千余人的队伍是赵军主力,赵凯就在这支队伍中,他将行过那处断崖,把李由军引进去。
而另外两路,则在不久前沿着岔路口分别向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行去,这两支队伍会以火为号,一旦山谷处出现大火,他们便会杀回来。
此时赵凯的军队渐渐加快行程,他们沿着转走进了山林之中,原本宽宽的大路变得狭窄,只可三人并排行进。
赵军的战车和战马行进更加艰难。
也因此,赵军的速度渐渐放慢了。
不过不久前有急卒来报,李左车已经在断崖处布置好伏兵,只等李由军入瓮了。
又有斥候来报,李由军始终紧随在后,不过他们的速度也放慢了。
一切都很顺利,赵凯下令进山谷。
两侧断崖有十米之高,这里并不是东进的必经之路,如果走大路会比这里容易行进,但是这里确实最佳的伏击地点,只可惜,李由会不会跟进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山林与断崖如此险峻,赵凯真担心李由不会进来。
可他没有退路了,赵凯又行了一会之后喝令:“加速前进!”
赵凯的命令被一声声向前传去,与此同时,距离赵凯最近的何斌凑了过来,他看一眼两处的断崖,略显担忧的说道:“兵进断崖,又是黑天,这是大忌,我料想李由未必能够进来。”
“何以见得?”赵凯笑着看了看一旁的何斌。
“唔……李由也算是百战将军了,如果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就算不得百战将军,所以,我猜他未必会进来。”何斌说的很不肯定。
赵凯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他也不敢打包票李由会跟进来,不过,只要自己在军中,李由进来的几率就会非常大。
赵凯不再去想这些,他吩咐斥候多观察秦军动向,自己则匆匆向前行去。
亥时刚过,夜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开始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拍打在身上,让人觉得夜晚越来越冷。
小雨落下的外泥泞,此时的赵军前队已经行出了山谷,在山谷外是一片宽阔的旷野,前队士兵行出之后,他们又行了大概有一里多地的时候,开始原地休息了。
很多将士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们拿出饼子大口的咀嚼着,有的用水囊接雨水喝,不过小雨还太小,他们需要接很长的时间。
不久之后,赵凯的中军行出了山谷,此时,留在山谷里向外行军的赵军后队已不足千人了。
赵凯刚刚行出峡谷,李琼驭马而来,他带来了饼子,刚下马,李琼已迫不及待的把饼子递给赵凯:“将军,饿坏了吧?”
赵凯也确实饿了,他接过饼子,这时,已有骑兵从山谷口向外奔驰,口中大喊:“将军何在?”
李琼向着那名斥候大喝一声,那名斥候这时才发现被众军士簇拥着的赵凯,他匆匆驭马而来,快到近前,那人翻身下马,在赵凯身前拱手道:“将军,我军斥候探得,李由军并未进入山谷。”
“果不其然。”赵凯愤怒的扔掉手里的半个饼子。
他起身在周围踱步,李由不来,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他走了几步之后,目光落在了蒯彻身上,这时的蒯彻却恨淡定,赵凯略显诧异的问道:“蒯先生这么淡定,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呵呵,我料想李由的斥候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之所以不进山谷,是想观察我们,只要我们走远,他就会追进来,如果我们停滞不前,那一定有问题。”
赵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若非先生提醒,我险些误了大事。”
蒯彻又笑笑:“不一定非要远行,如果走远了,我们怎么伏击李由,我建议将军下令三军筑营,就在前方五里处筑营,要把声势搞的大一些,之后坐等李由上钩。”
蒯彻的建议立刻被赵凯采纳,他随即喝令李琼组织兵马继续前行,前方五里处安营扎寨,之后赵凯又捡起了之前他扔掉的半个饼子,准备继续吃饭,李琼慌忙上来拦住赵凯:“将军,饼子脏了,我这还有新的,这个别要了。”
“这可是农夫们用汗水种出来的,何况我们南征,没有后勤补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