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赵凯的轺车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回到了府宅。
一天的忙碌,赵凯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也许是这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了,所以赵凯刚一谈拢张耳之后,整个人就像垮了的气球一样,再也打不起精神。
下午,离开张府之后赵凯特意去了一趟位于邯郸城以东的赵军大营,这里驻扎着赵国近六成的兵力,有军队七万余人。
李左车在军营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校尉以上,裨将以下军将斩首近百余人,彻底稳住了这座军营。
李左车又把军营的将官编制全部打乱,多用追随赵凯南征的人为将,掌控军营。
还有一些陈余当年追随武商的老部下,被李左车强行赶出军营,回家务农。
这座军营算是稳住了,也渐渐成为了赵凯的军队,春去秋来,天气一天天变冷,万物凋零,眼看着秦赵之间的战争就要拉开序幕了。
之所以赵凯没有大规模布防军队,主要考虑到秋收问题,赵凯主张军屯,也就是由军队来开垦一些荒地,承包更多的无主农田来开垦,这样可以有更多的粮食供应军队,酿造酒水,这也是为了一步步完成赵凯需求的高度酒,一切都需要慢慢布置。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赵凯接管政权的时间太晚,大战在即,军屯根本无法做到,赵凯也只能把军队派出去,帮助百姓收回一些已经播种好的粮食,尽早把邯郸城附近的百姓收入城中,因为赵凯不敢保证秦军不会抄袭小路袭扰邯郸城,无论他袭扰哪里,都会给赵国百姓带来恐慌,带来更多流民。
军营布置的很稳妥,李左车牢牢抓住军权,赵凯来到军营之后,他简单的巡视了一番。对于马厩,屯粮的仓廪,兵器屯放的库房都很满意,而且。最让赵凯欣慰的是,第一批过冬棉服已经送到,又有刚刚从北面购回的战马充入军营,使得赵军的战备物资越来越充足。
从而也证明,赵凯重用单洪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营内简单的巡视一番。赵凯又和李左车聊了一个时辰,李左车把他身边得力的谋士李图介绍给赵凯,并且明言,李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凯和李图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可以大概知道李图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了,不过眼下,李左车身边还离不开谋士,赵凯也就直接任命李图跟着李左车,做行军参乘,安抚完军营之后。赵凯便乘着轺车返回邯郸城。
府内贺伯得知赵凯回来后,他急匆匆迎了出来,在内府大门这与赵凯相遇,贺伯急忙施礼:“武信君,您回来了。”
赵凯点点头,他有些疲累的吩咐道:“我回房休息一会,没有什么重要事,别来打扰我。”
“可武信君……”贺伯刚要开口,他忽然顿住了,赵凯也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望向贺伯,一脸不解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岑姑娘来了,我让她安顿在偏院了,您看……是不是去见见?”贺伯说话有些支吾。赵凯不让任何人打扰他,贺伯本不该拿这种小事去烦他的,可岑凤毕竟和赵凯有着那种男女关系,这让贺伯不能简单的忽视赵凯,所以岑凤来,贺伯就犹豫着要不要先禀告赵凯。还是等他休息一会,等用膳的时候在告诉他。
听了岑凤的名字,赵凯没有责怪贺伯,反而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凯继续向府内走去,看着赵凯离去的背影,贺伯竟然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告诉赵凯究竟是对是错,怎么没有一点吩咐,赵凯就走了呢?
见贺伯还在原地傻站着,武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该忙啥忙啥吧,其余的事,武信君自己会处理的。”
赵凯回房换了一件乳白色的袍服,头扎皮冠,整理一番之后,他信不来到了偏院,偏院和后院相隔不远,需要经过一个小花园,而就当赵凯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却听到隔壁的偏院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赵凯顿住了脚步,他仔细听了一会,这是古筝发出的声音,赵凯不禁皱了皱眉,难道岑凤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她把谁带来了?
赵凯没有急着进去,他在原地站着,夜色笼罩着院子,一缕月光射下,配合着悠扬的乐声,雅致的很。
赵凯听了一会之后,他慢悠悠走了进去,刚刚进入偏院,赵凯愣住了,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岑凤一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放着古筝,岑凤正幽幽弹着古筝,其动作十分优雅,完全不像是赵凯之前认识的那个只懂得舞剑,稚气的小娘。
赵凯站在那里听了一会,乐声的确非常美妙动人,赵凯不由自主的陶醉了。
古筝的乐声由缓变急,又由急变缓,时而高昂,时而低雅,直到琴弦忽然崩断的声音响起,乐声才戛然而止。
“我就猜到,你来了。”忽然,岑凤的声音响起,她幽幽一笑,扭头看过来,月光下,少女的笑容十分甜美。
赵凯干笑了两声,他走过去坐在石凳上,看着岑凤,一脸惊讶的笑道:“吆喝,你这琴是什么时候学的?不会是为了跑来邯郸城,单独为我学的吧?”
“想得美。”岑凤娇嗔一句,她把之前崩断的琴弦重新续上,浅笑一声道:“我岑凤怎么说也是出身官宦家庭,如果连弹琴都不会,我父亲不早把我赶走了?”
岑凤随手拿起一旁的粉色布袋把琴套上,捧着琴准备回屋,赵凯一脸困惑,他有些不悦的问道:“我刚来,这琴才只听了一半,你干嘛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