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门阀风流>第三十三章 干卿底事
可不理,理则顺,不理则紊!”

“我?”

碎湖眨眨眼睛,见他缓缓点头,一颗心乱跳,如藏着只小鹿;虽然她现在掌管钱财,每年亦会列席在此,可这还是第一回,小郎君让她也讲。

讲什么呢?

小郎君为什么要我讲呢?这,会不会……

心思电转之时,她已压住惊慌,不着痕迹的上前,朝着两排男子浅浅的万福,然后略直身子,说道:“去岁,酿酒耗钱八百缗;琉璃作坊耗钱五百缗;铁器作坊耗钱一千缗;商事盈余四千七百缗!庄田共计一千单八顷,荫户五十,佃户一百三十二;产粮四十万石,缴粮二十万石;部曲及庄中耗粮八万石,纳税六万石;盈余六万石,折合五株钱,两万缗!”

语毕,她再次一个万福,退至原地,低首敛眉。

“啊!”

众人皆惊,一个个口瞪目呆!他们皆知碎湖心细且聪慧,但那可是近千号人,几个方向同时进出账啊!她才接手几个月时间,怎地就精通至此!

唉!

刘浓心中感概万千,表面盈余不少,可耗得亦多,特别是在庄园的建设上。最近这几年,每年都在还杨少柳的钱财,直到今年,才总算结清!庄中部曲皆脱产,并未亦兵亦农。不舍怎有得?若不勤加操练,战力何存!

碎湖把话都说尽了,李催和作坊管事胡华无言以答。二人一对视,胡华面色古怪,李催则是略显尴尬,可眉色之间亦有藏也藏不住的得意。

当下,刘浓对一些重要之事稍作批复,议事便毕。此等议事,在察在知。庄中事务皆已有序,各方领事之人亦有章程可循,他并不会对其多作拘束。权不放不明,若不放权便似诸葛,只能死而后已了!每人皆有责,他的责任亦在肩,读诗书、谋晋身,让华亭刘氏愈渐昌盛!

略略嘉彰之后,众人便鱼贯而出。

刘訚得知革绯将与他一同前往建康,并未有半分不喜,疾步上前,低声笑道:“小郎君,还有一事,方才刘訚没有禀报?”

刘浓顿足,回首见他笑得诡异,心中亦奇,笑道:“还有何事?”

“嘿嘿……”

刘訚笑得更浓,眼光则在他的身上打转,时尔瞟左、时尔瞄右。

“嗯?怎地了?”刘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并未有所不妥啊。

刘訚笑道:“小郎君,好事来了!”

罕见!

刘浓更奇,暗道:自从六年前责罚他一回,他便一直恭敬过头,说话行事再不如前。虽说忠心不改,但终究略显生分。到底是何事,竟让他存心逗弄起我来?

这时,众人亦都惊奇,纷纷顿住脚步,想听听看是何好事!

来福更是拍了刘訚一巴掌,大声笑道:“快说,快说,怎可如此害人捉奇,到底是啥好事!”

“嗯!”

刘訚清了清嗓子,扬着眉问道:“小郎君,真地要说?”

刘浓笑道:“说!”

“遵命!”

刘訚重重的顿首,然后慢悠悠的把手负到背后,仰着头,慢声道:“暖玉在左,君子如玉,似切似磨;怀香在右,丽人似水,择泽而流!”

顿一顿,他声音突地拔高,喜道:“小郎君,郗公来了,还带着郗小娘子!”

“啊!?”

这下真把刘浓给惊了,郗公郗鉴,郗小娘子郗璇!

……

南楼正厅。

“见过刘小郎君!”

厅室之中跪坐着一个健仆,伏首见礼之后,他双手呈奉上一封书信,朗声道:“刘小郎君,家主言:不日便会返回兖州,请小郎君务必尽早起程前往吴县一晤!”

刘浓接过书信,将其搁在案上,说道:“辛苦了,先请安歇,明日我便会前往吴县!”

说着,命碎湖赐了一缗钱,郗氏健仆便随刘訚下去休憩。

“太好啦!”

健仆刚走,屏风后面便转出刘氏,她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拿起那信来端祥,正欲揭开信泥,突记起自己不识字,只好将信递给儿子,笑道:“虎头,快来念给娘听!唉,总算是来了,三官大帝真灵验呀!”

郗鉴来江左了,在吴县购置了庄园,他带着自己的女儿郗璇!六年来,两家虽然远隔千里,但时不时亦会有书信往来。郗鉴前几年就想在江东置园,但兖州大战没有,小战却不断,一时抽不开身,便一搁再搁。

其间,郗璇给刘浓送过几回东西,皆是蔷薇香囊,绣艺越来越精湛,刘浓亦曾回赠琉璃器具。近年来,不知何故,书信渐少,香囊不再。刘浓则不以为奇,不论郗鉴是否有意疏远,礼仍到信依至,回不回则你。

久久不曾回,不料,却于此时,来人来信了!

信中所言较简,只是希望刘浓务必前行。刘氏听了不悦,一再的追问:“就这么些?怎地没有,没有提及亲事?”

“娘亲!”

刘浓折了信纸,放入袖中,笑道:“郗伯父于我有恩,我当恭心事礼。至于,别的,不提亦属正常。难道,娘亲还怕我娶不到好女郎?”

“这……”

刘氏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剥除。一回眼,看见儿子面色如常,嘴角亦带笑,可眼底却隐约藏着别的。

她不傻,儿子这样回答,必然是事出有因!转念一想,多少猜出了些。

心中极为酸痛,猛地一狠,拉着刘浓,正色道:“虎头,他若是嫌我华亭刘氏高攀,那我们便不攀。去!去把东西还给他们!”

说完,她撇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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